等放置好了箱子,昭意才问:“这隐形符可好用?”
楚行昀腰间系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昭意给他的隐形符。
从下了马车后,他便一直跟在昭意身后。
楚行昀道:“甚好,一路上无人发现我。”
昭意点点头,“那就好。”
楚行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这隐身符虽好,但还有时间限制,时间一过便会显形,一直在这宫中如此行事,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昭意一笑,“你这是嫌自己不够光明正大?你看看我身边的人,不是宫女便是太监,莫不是你想当个小太监......”
话音未落,楚行昀便红着脸站了起来。
“罢了,我觉得这般挺好的!”
昭意噗嗤一笑,但又想到了一事。
“你帮我打探打探朱宅的事情。”
楚行昀瞪大了眼,“我这样如何打听?不把别人吓个半死就算好的了。”
昭意摇摇头,“哎,宫里打听不成,你还能去宫外打听嘛。如今这宫门还困得住一个隐形人?”
楚行昀气极,这梧桐宫极为偏僻,从这到宫门都得花很多功夫。
一抬头,又看到昭意那面带笑容的脸,心里一把火烧得更旺了。
“成!我现在就去给你打听!”
他站了起来,捏了一张符,一把推开门,便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两扇门被使劲一推,发出“啪”的响声,撞得门板微动。
宫人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来,探头一看,只见两扇门大开着,昭意坐在桌前。
“殿下?”
昭意使劲握了握花瓶,扭头朝那宫人一笑,“方才风太大了些,把门吹开了。”
宫人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有些迷茫地将门轻轻关上。
*
次日,天未亮,那两个叫采樱和择梨的宫人便把昭意从床上拉了起来。
刚梳妆好,两位教导礼仪的嬷嬷就来了。
那位顾嬷嬷昨天在宫门前吃了瘪,今日精神抖擞的,目光直直盯着昭意,皮笑肉不笑的,“四殿下今日可准备好了?”
一听这浓浓的火气,昭意心里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等昭意说话,顾嬷嬷便微仰着头,“学习礼仪前,老奴还得多言几句,在这宫里殿下还是谦虚些为好,若像昨日那般傲气,恕老奴直言,迟早会为殿下招来祸害。”
昭意闭上眼,放缓呼吸,听着顾嬷嬷的话,已经闭目养神起来。
顾嬷嬷背着手转悠一圈,回头一看,见昭意安静地坐在那,心中火气消散了几分,继续念起了宫中规矩。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只见昭意的脑袋微微往下垂。
一旁的李嬷嬷见了,缓慢走到昭意身边,轻咳两声。
李嬷嬷侧头一看,见昭意的脑袋更低了,刚想再咳两声,就见顾嬷嬷已经转过身来,直直看向了昭意。
“四殿下!”
尖锐的声音响起,吓了昭意一激灵。
顾嬷嬷使劲拍了拍桌子,气到快说不出来话。
李嬷嬷见了,连忙上前扶住顾嬷嬷,正想劝慰几句,顾嬷嬷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昭意身边。
“殿下,还请您拿出应有的态度来!如此下去,如何能成为一国公主!”
昭意打了个哈欠,“我本来也不想回来当公主的。”
顾嬷嬷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殿下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如何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生为公主,那便是天赐的荣誉,就有应尽的责任!”
昭意闻言,笑了笑,“我该如何尽责?如嬷嬷你方才所说,紧闭宫门,学绣花学乐曲,便是尽责了?”
顾嬷嬷张了张口,气得手动,“那......那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事!”
昭意懒洋洋往后一靠,“那是别人的天经地义,却不是我的。”
顾嬷嬷深深吸了几口气,沉着脸站到昭意身前,“殿下,还请伸出手来。”
昭意不明所以,“怎的?”
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手心便一阵刺痛。
李嬷嬷惊呼一声,连忙拉住顾嬷嬷,“使不得!使不得!”
顾嬷嬷手里拿着戒尺,面无表情地看着昭意,“这后宫之中,不少嫔妃皆由老奴教导出,就连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得对老奴恭让几分,不过一位公主,又有什么打不得!”
说罢,高高举起手中的戒尺就要往下落。
昭意握着被打的手,听见头顶的风声,眉头一蹙,一个侧身便躲过了。
而顾嬷嬷扑了个空,惯性带着身子往前冲,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虽是看不见,但听着声音昭意也约莫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顾嬷嬷红了脸,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这成何体统!”
接着便拿着戒尺朝昭意打来。
昭意伸手碰到了旁边的木椅,便把木椅扯过来往前一推,只听哗啦一声,椅子倒在了地上,拦住了顾嬷嬷去路。
顾嬷嬷已经气晕了脑袋,只想着好好教训一下昭意,推了椅子就奔来。
于是一人躲,一人追,一会儿功夫殿里已经一片狼藉。
李嬷嬷在旁喊着,也没人肯理,只好叫来了外面的宫女,一群人追着两人跑。
起先昭意不过是想捉弄顾嬷嬷,这会儿追赶起来,她倒觉得有些乐趣,手里碰到什么便扔什么。
身后的顾嬷嬷追不到人,只能喘着气瞪眼看着昭意,下一秒却瞪大了眼。
昭意浑然不觉,转身时突然撞到了一人。
她一惊,因为修习炽阳心法,少有人能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昭意下意识反手,向身后的人袭去,却不料手腕被人轻轻握在手里,往怀里一带。
一股冷香扑鼻而来。
“小心。”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