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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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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云细细品着这句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弟子拜见师尊。”白灼华弯身拱手。

林清婉说:“不必多礼,直接坐便是。”

白灼华在她对面入座,汇报道:“前些时日弟子奉命去到廉贞城,调查命案一事,城内情形与六年前的贪狼城几乎一致,只不过此次遭殃的不是大户人家,而是一户平常人家。院内百姓尽数惨死,无人存活,体内脊骨尽被挖出。”

“是它的手笔……”林清婉低垂眼帘,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那是缠绕她六年的噩梦,如今卷土重来了。

褚青云握住她的手,缓缓收紧。这几年来,几乎没人知道林清婉有心结,她总是如此,不会轻易叫人知道她的苦楚。

但他知道。

褚青云问白灼华:“师兄可有见到那魔头?”

白灼华摇头:“未曾。我赶到之时,那户人家的遗体已经被官府安葬了,我出示了无相派的令牌,仵作才告诉我尸身情况。我在廉贞城住了几日,除了惨遭灭门的那户院里仍残留着魔气,便再没感受到一丝妖魔的气息。”

那贪狼城内的钱府为何还留着尸身?不止尸身,还有惨案的始作俑者,也留在那里,简直就像……专门在等林清婉来。

当时他们初到城内,在客栈刚落脚,那魔头便找上门来,还叫出了林清婉的封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诅咒。以上种种,很难不让人怀疑它就是冲着林清婉——不,月离君来的。

褚青云偏头看向林清婉的眼睛,读出了她的忧虑。他正欲脱口——“别担心,凡事有我。”

林清婉侧面长了眼睛似的,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弟子大比在即,旁的事暂且先放一放,你们安心比完赛,再来想这些杂事。”

褚青云道:“弟子大比再重要也没有师尊重要。”

白灼华和声搭腔:“是啊。”

林清婉不赞同:“只有在弟子大比上拔得头筹,才会在弱冠之礼上被赋予封号。封号啊,多体面,你们不可马虎,要全力以赴。”

丁静接茬:“是啊是啊,你们三个弟子拿三个头筹回来,沧海峰不得被捧到天上去,到时候沧海峰便是二十四峰第一峰,峰主就成了第一峰峰主、无相派第一师尊也。让那个成日挑衅峰主的容隐君瞧瞧看,谁才是有资格叫嚣的!还说什么我们峰主百无一能,他才百无一能呢,他全家都百无一能!”

丁静越说越激动,甚至有要跳起来的架势。林清婉连忙摁住她的肩,口中说着“别激动别激动。”褚青云为她斟一杯茶,递到丁静面前:“丁姐姐,润润喉。”

丁静被茶水堵住嘴,终于偃旗息鼓,停止输出。

“哈!我回来啦——”

一阵欢快的脚步从院外一直响到院内,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裙的女子轻盈地跃入沧海居,风一般的跑过来。她脸上挂着耀眼的笑容,眼眸清澈如湖水,一张脸蛋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

是个十分乖巧开朗惹人爱的女子,如果忽略她手上提的鸡和蛇的话。

“师尊,你看!”秋夭夭举起手中的蛇,似乎在展示她的战利品。光是举起还不够,她抓着蛇尾巴,甩绳子一般将黑蛇在空中甩成一条圆弧,速度快得只能瞧见一圈圈黑色的残影。

丁静一见着蛇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大喊:“你悠着点,多危险啊!”

下一秒,丁静猝然惊叫:“啊啊啊啊啊——”

秋夭夭力气太大,居然把蛇尾巴给甩断了!黑蛇宛若离弦之箭,直朝丁静脖子射来,断了尾巴的蛇被迫盘在她脖子上,怕蛇的丁静被吓得惊慌失措,双手双脚不听使唤地狂舞。

白灼华并指一动,施法取走了她身上的蛇。秋夭夭接住黑蛇,单手按着它的七寸,她对丁静说:“别怕啊丁姐姐,它没毒。”

丁静心有余悸,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气若游丝地说道:“不是有毒没毒的问题,这玩意儿长得如此吓人,即便它的牙被拔去了我也怕啊……”

秋夭夭仔细打量蛇头,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委实不觉得它长得吓人。她眼神真诚无害,口吻极其认真:“长得很吓人吗?跟其他动物差不多嘛。”

秋夭夭按着蛇头伸到林清婉面前,问:“师尊,吓人吗?”

林清婉上半身往后微仰,声音带着一丝倔强且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拿远点,瘆得慌。”

褚青云勾起唇角:“师尊别怕。”

林清婉顽强地撑起颜面:“谁说我怕了?”

褚青云顺着她道:“好,师尊不怕。”

“怕蛇没事,看看我的鸡宝吧。”秋夭夭举起另一只手的鸡,鸡在半空顽强反抗了几下,挣扎掉了几片鸡毛,看起来非常不情愿待在她手里,活像是绑架来的。

丁静醍醐灌顶:“这就是被你拐跑的鸡|吧!”

秋夭夭反驳:“什么叫被我拐跑的?分明是它看我合眼缘,硬要跟我上山的。”

她感知到四道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声音低了几分,底气也跟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便老实交代道:“好吧,其实是我看它合眼缘,硬要它跟我上山来的。”

秋夭夭补充了一句:“它长得这么肥,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末了又来一句:“你们不觉得吗?”

林清婉说:“我看你是手上长了馋虫,想吃就求你丁姐姐做吧。”

秋夭夭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转头巴巴地望着丁静,谁知她丁姐姐面色不快,语气很是严肃地数落道:

“你知道这些鸡对平头百姓意味着什么吗?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啊,就山下那户人家,他家老母亲病重,儿子是个残疾,素日就靠儿媳养养鸡鸭过日子。有日我下山,瞧见他家吃得都是稀得跟水一样的白粥。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能深切体会到那是什么样的苦日子。你把人家鸡偷了,也不留点银钱,太不懂事!”

白灼华缓和气氛:“丁姐姐,小师妹不是那样的人。”

秋夭夭提起手里的鸡,杵到丁静面前让她看看仔细:“好姐姐,我知你心肠软,可你瞧瞧,这鸡被养得膘肥体壮,做主人家的怎么可能喝稀粥?再说了,我明明在他家门上挂了一吊钱,可以买他十来只鸡了,他居然还跑上门来讨说法,不,哪里是讨说法,分明是打秋风!”

秋夭夭情深意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姐姐呀,可别再被人家骗了。”

丁静一想,觉着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便软下态度:“哎,你也别怪我,我也是急火攻心,冲昏了头脑。”

秋夭夭道:“话说他们如何知道就是我拐的鸡?”

此话说到一半,白灼华就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问了,结果秋夭夭嘴比脑袋快,没来得及收住便已说完了。白灼华暗叹一口气,心说:完了。

果不其然,丁静闻声暴起,一顿输出:“你还好意思问,你和你二师兄是出了名的闯祸精,方圆十里谁人不知你们二位祖宗的名号?每每下山都要去偷鸡摸狗、摘果偷菜,要不就是打人,甚至还打到人家宗门门口去,仗着自己一身修为,天不怕地不怕,要跑去跟人家比试,闹得人家家宅不宁,宗门大乱。前头的小事我还能解决,后头的那些门派宗门的事,都是你师尊带着一堆奇珍异宝去给人家赔罪!给人省点心吧。”

褚青云正欲开口说话,林清婉冲他摇摇头,低声道:“别让她注意到你的存在,否则免不了挨一通骂,先缩着。”

白灼华替师弟师妹们解释:“丁姐姐,不是师弟师妹找人比试,而是人家上赶着挑衅,言语冒犯戳人痛处,他们这才被激得反抗。”

丁静苦口婆心地说:“那也不能打上门去啊,私下打打闹闹是小辈间闹别扭,打上门那就是两派建交的问题了,上头有掌门压着,你们师尊再有理也得去跟人家赔罪。”

秋夭夭暴怒:“凭什么?!凭什么要去跟那些王八蛋赔罪?!他宋无休就那么在意门派之间的虚情假意吗?”

白灼华登时冲上去捂住秋夭夭的嘴,防止她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论。

丁静吓得险些丢了魂:“我的姑奶奶,你少说两句吧。若非吃了峰主给的寿元丹,我如今怕不是已经心力交瘁得长出一头白发了。”

秋夭夭推开白灼华的手,道:“哪有这么夸张……”

林清婉圆场:“都少说两句吧,你们过来坐,尝尝新到的好茶,天山雪水泡的。”

丁静重新坐回石凳上,看着林清婉连连摇首,喟叹道:“就是峰主太惯着你们了,纵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今时今日有她护着,来日出了她的羽翼又该如何?”

秋夭夭跟着坐下来:“那就一辈子跟着师尊,不出她的羽翼。”

“小孩子脾性。”丁静目光瞟到林清婉旁边的褚青云,她转移攻击目标,“你也是,年方二九,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赖着你师尊,在寻常人家,早该娶妻生子了。”

褚青云为林清婉斟茶:“娶妻生子有什么好?我就想赖着师尊一辈子。”

林清婉轻抿一口茶汤,说:“还是得留意着,无相派、火云派、碧水宗,总会有你看得上的姑娘。”

褚青云望着她:“大师兄都不急呢,我急什么。”

林清婉心说:你大师兄是男主,完全不用愁姻缘。

说到男主,那就不得不提一下男主好感度了,这六年来,经过林清婉不懈的努力,男主好感度终于升到58点,50点之后,好感度就涨得非常艰难,有时候一年到头也加不到1点。

对此林清婉已经看淡了,大有“淡看人间三千事,闲来轻笑两三声”的觉悟。至于人设值,她向来不怎么爱搭理系统,表面上敷衍应付应付就得了,骨子里实则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儿,人设值便自然没达到100点,没成功脱离人设。

目前为止,林清婉的人设值是-20点,算来还是有进步的。六年前她完成了“找回失物”的任务,人设值加了50点,由-80变成了-30。如今被系统加了又扣,扣了又加,增增减减算下来仍是加了10点,怎么不算有进步呢?

这些年不止两个徒弟在闯祸,她这个做师尊的也在带头“闯祸”。林清婉如今可是总刑堂的常客,常常与宋无栖打照面,导致宋无栖有点后悔当初给她“宜终生勿入”的忠告。或许不给她这条忠告,她反而不惹事了呢?

至于林清婉是如何成为总刑堂的常客?这便要好好说道说道了。她去刑堂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她把外峰弟子送进总刑堂,要么就是贺岚山携着被她下黑手的人证,把她送进总刑堂。

是的,林清婉为了惩治欺负自家徒弟的外峰弟子,尤其是贺岚山的亲传大弟子——张子平,利用贺峰主峰里被他压榨的仆役,通过各种手段或是拦截他,或是骗他出来,然后再使点小手段略施惩戒,令其不敢再轻易欺负自己的徒弟。

而后……而后就被贺岚山抓住把柄,带着自家弟子去掌门面前告她。

林清婉是何许人也,能让他成功?结果就是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举扭转乾坤。但宋无休实在经不住贺岚山的死缠烂打,只好让林清婉去总刑堂做做样子,以平息容隐君的滔天怒火。

“你们近来修炼得如何?可有碰到瓶颈?”林清婉平静地抿了一口茶。

秋夭夭道:“放心吧师尊,我虽贪玩,但修炼一日也不曾落下。《百问医经》和《炼丹论》我倒背如流,自从藏宝阁开放后,我日日都去三楼会见炉兄,炼丹技艺突飞猛进,保证给你拿个头筹回来!”

白灼华侧首看着小师妹,笑了一下,他回头对林清婉说:“弟子法术日益增进,修炼之途顺遂,不曾遇到瓶颈。头筹不敢保证,前三应是有的。”

“甚好,甚好。”林清婉先对小师妹颔首,眼眸再瞥向大徒弟,“灼华一惯自谦,你说是前三,那榜首便稳了。”

白灼华含蓄地笑了笑:“师尊谬赞,弟子不敢当。”

褚青云又递来一颗剥好的桂圆,果肉沾到了林清婉的唇角:“师尊为何不问我?”

林清婉轻轻抵开他的手,偏头看着他:“我这不是在等你答么?”

褚青云将桂圆送进口中,慢慢吐出果核,垂着眼睛:“我看是师兄师妹回来了,师尊的心也跟着飘走了,不顾我这个不大不小的二徒弟了。我们皆已达辟谷境界,修炼一事,也不劳师尊操心了。”

天可怜见,这是哪里的话?

秋夭夭毫不犹豫地取笑褚青云:“二师兄,你怎的比我还黏师尊?堂堂八尺男儿,跟个被甩的小媳妇似的,我可要笑你了哈哈哈。”

丁静接话:“被甩的小媳妇?被他打得屁滚尿流的人可不认,哪家小媳妇打架如此凶猛?也就你师尊能压得住他,换做旁人,别说撒娇了,冷眼他都懒得施舍。”

褚青云凑近林清婉,认真地问:“我很凶么?”

林清婉眉眼弯弯:“不凶,一点也不凶。”

丁静叹气:“你就惯着他吧,他都被你惯坏了。”

天色渐渐黯淡,暮色笼罩大地,几人一聊就聊到了晚上,稀稀拉拉的星星点缀于黑幕,北斗七星在点点星光中脱颖而出。大伙各自作别,准备各回寝居。

临走前丁静叫住秋夭夭,朝她伸出手。秋夭夭心领神会,把鸡递给她。丁静说:“明日给你炖。”

秋夭夭抱着她的胳膊:“好姐姐,你真好。”

丁静心里美滋滋,面上严肃道:“少拍马屁。”

“好姐姐,明天见!”秋夭夭隔空给她送了个飞吻,转身几步蹦上前,拍了一下白灼华的胳膊,“走咯,大师兄。”

他俩没走几步,远处便传来低沉雷声,顷刻间狂风大作,树枝摇曳,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风带来几滴雨点,洒在地面,雨势逐渐变大,雨点变得密集,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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