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如愿以偿,做了之前最想做的事——林清婉伸出手指捏了捏褚青云的包子脸,笑说:“又在偷看。”
褚青云耳根染上绯色,偏过头去:“并未偷看。”
是光明正大地在看。
哑伯笑了起来,眼尾笑开了花,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等,他去外面继续做饭。
“我帮您。”林清婉站起身。
哑伯连忙摆手拒绝——“你伤未愈,安心坐着吧。”
林清婉朝两个徒弟抬抬下巴,示意他们去给哑伯帮忙。褚青云和秋夭夭转身欲走,却听林清婉再次开口,“别动锅,打打下手就行,免得把人家的菜浪费了,特别是你,褚青云。”
褚青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双眸隐隐有向上翻的趋势。
一出屋子,秋夭夭便迫不及待地问他:“二师兄,师尊为何如此说?你做的菜很难吃吗?”
她二师兄说:“不知道。”
难不难吃不知道,反正谁也没敢吃。
明媚阳光从门外照进来,林清婉开始打量这间小屋子,由泥砖堆砌的外墙覆盖着青苔,表面布满了裂痕,与外墙相接的木门已经变形。
她的视线逐渐移动,斑驳的墙上嵌着一个窗子,窗子很小,只用了一块打着补丁的旧布遮挡,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农具,旁边有几件粗糙的麻布衣服。梁柱已有风化的痕迹,表面却一尘不染,被打理得很干净。屋内空间狭小,家具简陋,只有林清婉适才躺的床、一张桌子、几个小凳。
哑伯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林清婉收回视线,取下腰间的佩剑,她将剑抽出来一小截,又大失所望地插了回去。清风剑只在昨晚活了小半个时辰,现如今又死了。
难不成每次打架都要用血唤醒它?这到底是灵剑还是魔剑?!
林清婉没忍住在剑柄上拍了一巴掌,被端菜进来的褚青云瞧了个正着,她也不尴尬,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清风剑戴回腰间,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装得跟真的似的,很能唬人,要是换个人在这儿,定会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褚青云神色未变,放下菜又转身去帮忙了。
过了一会儿,两小一老各捧着一碟菜进来,哑伯把菜往前一推,双手在衣衫上擦了擦,他拘谨地堆起笑容——“婉丫头,快尝尝。”
林清婉道:“您先请。”
哑伯摆摆手——“别拘礼。”
秋夭夭忍不住说道:“师尊,别谦让了,快吃吧,我好饿啊。”
哑伯把碗筷分给师徒三人,又将碗翻过来转了一圈——“洗得很干净的。”
林清婉笑着说:“哑伯,我们不介意这些。”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红润的红烧排骨放进口中,汤汁浓郁,肥而不腻。林清婉由衷夸赞:“哑伯,您的手艺真好,我此生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说罢,她怕哑伯以为她只是在阿谀奉承,便添了一句:“真的。”
哑伯不住笑着点头,眼底聚集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望着林清婉的身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他女儿生前最爱吃的便是这道菜,只是他们家徒四壁,财不盈箧,逢年过节才会买肉,八年来,竟也没能让她多吃几次。
饭后,两个小孩帮哑伯洗碗,哑伯进屋取下壁上的农具,去往屋外的田地。地里种了好些瓜果蔬菜,他挑了品相最好的水果,洗了一些装进盘里,给几人吃。
哑伯又去在田里忙活了好一阵,竹筐里装满了各种蔬菜。他担起竹筐要出门,临行前给三人写了一张纸条,大概意思就是他出去卖菜,让他们好好在家里玩。
师徒三人坐在吃饭的小桌子上,桌子中央是哑伯准备的果盘,林清婉拿起一个圆溜溜的苹果,用刀将它拦腰切开。苹果被分成两半,每一半中央的果核都是五角星的形状。
林清婉把苹果递给秋夭夭和褚青云,秋夭夭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五角星,说:“原来柰子内还有这般光景,我原来都是整个抓着啃的,师尊,您是如何发现横着切会有小星星的?”
林清婉笑笑:“切着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