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我照你说的做了。但是他不吃花生酥……我只能……”少女倚在尤清寒身上,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十分吃力。
“别说了,”尤清寒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粒药丸,小心地喂进她嘴里,“快服下解药。”
淮璃勉力抬头,望着亲密依偎的二人,脑中空白一片。
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有人扼住他的脖颈,告诉他这才是最真实的景象。
他浑身绵软无力,情火焚身,任他万千本事,此刻都像被封印了一般,无法使出分毫。
尤清寒冷冷地俯视着他:“你中了我宗的‘情丝缠’。放心,不会断送性命,发作的时候只会释放本欲而已。”
“为什么?”他半点没听尤清寒讲话,只是抬头,面色惨白地问她。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一双眸子依赖地望向尤清寒。
“你一直都不明白吧,”尤清寒嘲讽似的笑出声,“小竹子向师尊说了什么,才讨到你的?”
他死死地咬住唇,眸光幽然。
尤清寒淡淡地垂下眼,对他冷漠一瞥:“断情咒,唯有一种解法,动心即破。待你咒破,便可送与师尊享用,成为她座下的玩物。”
他的双唇变得像纸一般苍白。
不信。他不相信。
那些温柔流动的时光,他不知不觉的心动,他们被百丈藤束缚换来的朝夕相对……
如果这些都是骗局,那世上还有何物,值得他去相信?
事到如今,他仍旧憋着一股气,让灵力倒转,强行冲破“情丝缠”的束缚。
凌厉的掌风从指缝中爆发,螺旋而起。尤清寒没预料他的突然发难,整个身体被震开数尺之远。
他抓住时机一跃而起,冲上前掐住了冉竹的双肩,眼白猩红:“阿竹,我只听你说……只想听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少女双眼无神,瞳仁里没有一丁点他的影子:“做好了这件事。师尊才会做主,同意我和师兄成婚。”
成婚……
他脸色铁青,忽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
是灵力逆行的反噬。
此刻,尤清寒冷着脸抽出了黑曜剑,剑刃无情,“刷刷”几下抽向他的四肢。
他脚踝剧痛钻心,再也站立不住,如山崩水泄,轰然倒下。
冉竹浑身颤抖,下意识地伸手。
可惜没能扶住他。她只能像一尊雕塑矗立在那里,茫然若失。
“小竹子你休息吧。师尊还在寝殿等着,接下来,我送他去。”
尤清寒掏出一根锁链,用铁环扣住了他的脖子,像牵着牲畜一般。
他嘴角流淌着血丝,将双唇染得鲜红,犹如掉落在雪中的红色山茶花。
入夜风冷,周遭的一切都是浸入骨髓的凉。他依然凝望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女,双眼如一潭死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是他告诉她,咒破了。
是他选择相信,没有再追问救他的缘由。
是他把一整颗心都捧给了她,甚至幻想和她长相厮守……
可真蠢呐。
小妖女,你要骗,为何不再多骗些时日?
公子至少给了小姐七日的美丽谎言。像我们这般,零零碎碎,若即若离,连完整的三日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