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比白珠优秀那么多,为什么所有人都无视我,所有人都那么相信白珠?才华、武功、知识,我哪一点比白珠弱?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选择白珠?就因为她是白将军的嫡出女儿,而我不是吗?”
“将军作为您的父亲其实他只是……”
白一飞冷笑一声,“不用叫他父亲,他又不把我当成儿子,我凭什么把他白将军当成父亲?”
“请问这里是白少将军的住处吗?”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那位少年脸上戴着银灰假面,看不清脸,但他却有一双清澈到愚蠢的眸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坏心眼的朴实打工人,甚至他的手里还拘谨的拿着好几张纸。
白一飞似乎见过这个少年。
他以前路过飘香楼的时候,好像看到这个少年在给飘香楼里的姑娘们化妆,那些姑娘们称呼这个少年为狗子。
据说狗子的脸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所以他每次出来脸上都戴着一个银灰色的面具。
总而言之,这个狗子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飘香楼龟奴,可这样的人来找他做什么?
“我就是白少将军,你来找我做什么?”白一飞冷冷的问。
狗子刚想走过去坐在白一飞的旁边,小厮三宝就挡在白一飞面前说,“你干嘛?”
现在正是饭点。
白一飞面前好多珍羞美味。
狗子想要坐过去,多半是想蹭吃蹭喝。
可是白少将军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和这一介龟奴平起平坐,同吃同喝。
所以三宝心中怒从火起,喝止住狗子。
“什么东西?你还想坐在我们家少爷的旁边和我们家少爷一起吃东西,你配吗?你一个青楼龟奴,居然还敢妄想和少爷坐在一起?我家少爷何等身份,我们家少爷可是少将军,你这卑贱的庶民也配坐在少爷身侧?”三宝趾高气扬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么一说,狗子倒是有点局促不安。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那几张纸。
“你到底有什么事?”白一飞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他。
狗子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个少年叫我把这几张纸给你,说他跟你有缘,想白送你一点礼物,说这是什么药方。”
说罢,狗子就把这几张纸递给白一飞,但是白一飞却没有接,反而是白一飞身后的三宝拿走这几张纸,然后由三宝转交给白一飞。
白一飞漫不经心地看了这几张纸,只是轻轻扫了几眼,他的面色就是无比的凝重,就连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怀疑以及一丝丝的欣喜若狂。
他努力把这些表情迅速收敛下去。
不可能。
这好像是灵芝堂一些秘药的药方。
灵芝堂宝贝这些药方就像宝贝眼珠子一样。
灵芝堂的药方绝对不可能外传。
曾经一个江湖大盗,夜盗灵芝堂,偷了一张药方。整个灵芝堂的人顿时就沸腾了。
灵芝堂发动所有势力,要求杀了这个江湖大盗,不止这个江湖大盗,这个江湖大盗的所有亲朋好友,所有认识的人,所有接触到的人都必须杀掉。
因为这些人可能都看过这张药方!
因为他们害怕这个江湖大盗会把灵芝堂的药方泄露出去。
他们宁愿杀错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所以那么多人,必须死!!
就算他们没有看过药方也必须死,因为他们有看过药方的可能!
那个大盗仅仅在一夕之间就被灭门,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被神秘高手杀掉了!
如此血案,必定会让官府上报朝廷追查,可就算上报了朝廷,无数达官贵族也都帮灵芝堂压下这件事!
是的!
无数达官贵族就是灵芝堂最强的后盾!
这件事也让江湖中的众人察觉到灵芝堂那可怕的势力!
从此,无人敢小看灵芝堂!
可想而知,灵芝堂拥有各种神奇的秘药,跟无数达官贵族往来密切,他的势力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势力可以比拟的!
灵芝堂要是知道有人看了他们的药方,那不就是要灵芝堂的命吗?灵芝堂的那群疯狗势必到处咬人。
因为,药方就是灵芝堂的命根,不允许别人染指!!
如此珍贵的灵芝堂药方,为何会在这个飘香楼的龟奴手里?
这个狗子拿的药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一飞陡然正视起狗子。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激动,平心静气的问,“这几张纸是谁给你的?”
狗子有点不好意思,站在那里,“是一个少年。”
“什么样的少年??”白一飞心中越来越奇怪。
“少年脾气有点恶劣,又非常高傲,非常看不起人,还喜欢羞辱我,但是他长得极为好看,他的行事作风又有点儿轻佻俏皮。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他还说我把这几张纸给你之后,你会给我很多很多的钱。”狗子说这种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脸红,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不要脸到了极致。
白一飞漫不经心的盯着狗子看。
这个狗子应该没有胆子说谎。
狗子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他的眼神无比的真诚,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一样,充满了诚挚、单纯、清澈!
果然,这种淳朴的孤儿奔波一天只为三餐,这种人心中只有一箪食一豆羹,所以这种人淳朴,没有什么心眼,才能有如此单纯洁净的眸子。反观自己,在将军府内庭尔虞我诈,为了兵权,为了老夫人的宠信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自己的双眼恐怕早就沾染了世俗的尘埃。
一瞬间,白一飞觉得自己是悲哀的,面前这个愚蠢的淳朴少年也是悲哀的。
两种不同的悲哀。
白一飞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