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时,她又舔了舔韩蕲的耳朵。
韩蕲耐着性子将燕奚推开,瞧见燕奚一瞬间委屈的神色,心生不忍,“你同祁兰一齐备些热水和冷水。”
“是。”
她领命而去,脚下步子飞快。
见屋子里没人,燕奚立刻如猫儿一般攀到他怀里,凑到他的下巴处挠痒痒。
“燕奚……”韩蕲的气息有些不稳。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风筠对着明月道。
燕奚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她仅凭着所感随心所欲,从他的脖颈游移到面颊,将手攀在了他的肩上。
韩蕲看到她手腕上鲜艳的红豆珠串,偏离的神思醒了一瞬,握住她的手腕,取下那串珠子。
来回磋磨珠串,韩蕲摁到一个刻了字的珠子。
他抬至眼前来看,上面用暗红的朱笔上了色,是一个“溪”字。
韩蕲恍悟。
原来那女子一直唤的,是“小溪儿”,溪流的溪,她自己起的字。
韩蕲又将那珠串套回她手上,忽略了她腕上另一物。
“我不欲……”他捧着燕奚的脸,神色清冷,手上为她渡力的动作不停,“燕奚,我希望你是清醒,开口之言都是真想对我说的,而不是……”
燕奚似乎终于找到他的唇,将他娓娓阐来的真言封缄于口,韩蕲睫毛轻颤,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住了。
她只是依着本能地在他唇上轻点,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动作,重复了一会儿功夫,倒是将韩蕲给气笑了。
竟是个,被控制着,强制沦陷着,也心思纯明的人。
体内那股无名的火被她撩拨了起来,再难退去。
“明月非春水,如何满地流。”风筠望着无火无灯的街道慨道。
韩蕲顺着她的动作陷入床榻中,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阻隔。
韩蕲面染微恼,从她袖中找出来源——是那只死鸟。
他冷冷呵笑一声,将鸟抛却在床榻里侧。
烛火摇曳得明亮晃人,他使出气力熄灭了火烛,被她拉着,重新扑进柔软的床榻内。
室内漆黑,面容看不清了,呼吸声在耳畔无限被放大。
燕奚张开嘴,似猫一般,小心舔了舔他的脖子。
韩蕲情不自禁地滚动了喉结,撑着身子从燕奚身上起身,“燕奚,你再如此,我真的……”
感受到他再度远离,燕奚委屈地拽着他的衣带起身,无意间将它尽数散开。
敞开的衣襟吹入冷气,韩蕲微颤了颤身子。燕奚的手指逡巡过他胸前衣料,将头靠过去,似乎在寻找一处温暖地。
韩蕲以为她消停了,然下一刻,她所做所为,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下意识低头瞧她:你倒真是敢啊。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风筠举酒敬此间人世间。
西泽终于将她带到了降禧高楼,这里瞧天上的明月,尤其亮堂清楚。
乌云在明月身侧流动,挡不住它半分清晖。
风筠望着明月笑了一声:“怎么还没开始,小溪儿不行啊。”
韩蕲的肩头已然不像话,他依着燕奚,不敢有其他动作。
身子的持续颤抖出卖了他的心境,在昏暗的夜里,反而是他的喘息声更重一些。
“韩蕲~”魅惑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带着一丝意乱情迷的委屈,“你怎么不也亲亲我。”
一时间,热血上涌,韩蕲先前建起的理智清醒的防线尽数溃散,护着她的后脑欺身压了上去。
他娴熟地摸到她的衣带,轻松拉开,白皙优美的肩颈露了出来。韩蕲摸了摸上次他留印记的地方,此时早已恢复作洁白无瑕的容态。
韩蕲轻吻了上去。
在这昏暗的夜,被忽视的角落,亮起了唯一的光源。
起先很微弱,在韩蕲怜惜地吻上那日故作姿态的地方时,它一步步明亮起来,直到他应了她唇间索求,刹那间,光亮由它自身暴涨,将黑夜吸了进去,吞没了所有光景。
风筠靠着阁壁,哼笑道:“终于来了。小溪儿,以后的路就靠你了,姐姐先走一步~”
瞬间,乌云蔽月,世界昏暗,周遭寂静到连风声虫鸣都没有。
等云散月开时,降禧楼已没了人,空空留下一个被喝尽的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