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蕴珠说得认真郑重。赵淮宴原本只是静静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突然向她一靠近,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周身,如同轻笑的声音想起:“珠珠好狠的心,竟然想要断人仕途。”
丢下一句话,赵淮宴想要微微翻过手,将贺蕴珠握在手心。
“臣妾这都是为了官家,您需要有为清廉的臣子,不是么?”她巧笑倩兮,无声地拒绝对方的掌控,死死把男人的手压在自己之下,“若您想要肱股之臣,臣妾瞧着,除了我亲生的二哥哥……慕御史,也不错。”
赵淮宴的眼神瞬间凝住,笑意在刹那消散。
可是,不等他再说一个字,贺蕴珠便把目光下移。随后,她从容不迫地分开赵淮宴的指节,温暖细腻的指尖穿过男人有些粗糙的肌肤,又缓慢而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
“官家,我们帝后一体。我怎么会害您呢?”
低柔的嗓音响在耳畔,挠着心尖。
明明音色不算柔婉,听着却格外舒畅。
赵淮宴眼下暗芒闪过。下一秒,贺蕴珠身影微晃。视线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他拉入怀中,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乱了几刻。
“……官家?”
温热的呼吸落在唇畔,纤长睫羽颤动,同样高挺的鼻子轻轻碰到一处,水声隐隐,漾出满室暧昧。
贺蕴珠只着青色重莲绫寝衣,墨黑长发柔软服帖地顺在脑后。高挑的个子完全被纳入男人怀里,她闭上眼睛,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脖颈,稍稍侧了侧脸,唇齿距离更近。
莹白指尖触碰深一色的侧颈,挑逗意味十足地划动他的青筋,嗓子里也若有若无地发出些许轻不可察的声响。
贺蕴珠好像根本不在意腿下不同寻常的形状与力量,或者说,她并不把这份侵略感放进心里。
赵淮宴的吻并不只是吻。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扣紧怀中人的腰,暗暗往里压。贺蕴珠轻轻一啧,有点嫌麻烦地动动手指,拍他肩膀。
男人身体一滞,随后停下动作。一吻尽,赵淮宴微微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两人上了床榻,重重叠叠的淡色床帐落下,把内里完全遮盖。
女子的衣襟已然散乱得不成样子,赵淮宴本想吻下,却被她用食指顶住胸口拦住:“官家,臣妾惶恐。”
“……惶恐?”眼尾蔓延上情欲的微红,赵淮宴眉间微皱,声音因方才的隐忍而略带嘶哑:“我轻轻的,好不好?”
“官家,如今还正在孝期,”贺蕴珠依旧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语气劝谏:“我们做小辈的,应该懂事。”
一句话,好似冷水泼下,淋透了赵淮宴。
他怔愣过后也不生气,只是露出无奈又觉可恶的笑,捏身下女子的鼻尖:“你故意的?”
“这就是官家冤枉我了。”贺蕴珠也笑了笑,说得平和,手上却毫不留情地拍开他,“我只是想告诉您,守孝乃是大事,您心里,可不能只想着这档子事。”
说到这儿,她音量更低,“就好像应兰阁的宫人再好,那也不能常去,全天下的眼睛都在这儿盯着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可不想担一个“身为皇后,却不及时规劝帝王”的罪名。
赵淮宴这一次愣的时间更久。而贺蕴珠并不在意他所为何事出神,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过程不重要,他人的体验更不重要。
她心里基本确定今晚可以安生过去,便直接离了赵淮宴,转而躺进柔软被褥里,“官家,明日还有早朝,您快些休息……”
她闭着眼,例行公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猛地从身后抱住。突如其来惊吓让贺蕴珠脱口而出:“赵淮宴你做什么!”
“……珠珠,你别生气。”低沉的男音在耳畔飘着,“应兰阁的那几日,我只是一时糊涂。若你不喜欢,我便再也不去了。”
他的口气郑重,仿佛是在做保证。
贺蕴珠听了只想冷笑,偏偏她不能流露心中不屑,故听上去平淡中带着丝冷意:“我可不敢生气,官家多虑了。”
“不。”
贺蕴珠皱眉。
“你就是生气了。”赵淮宴莫名得出了这个结论,甚至在结论得出后变得沾沾自喜起来,可隐约却有些内疚。他把她抱得更紧:“珠珠,你知道的,我心里只你一个。至于旁人,什么都不算。”
贺蕴珠心道又来了,心里烦躁,嘴里嗯嗯的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