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瑶:“古先生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我是记者,不定就在什么场合遇上过呢。”
古畅困惑地蹙了蹙眉,“是吗?”
谢言归看着古畅,敛了敛眉,道:“阿畅,我有事要和程小姐谈,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古畅回神:“哦,好,你们慢慢谈,我去眯一会儿,晚点再来。”
说罢,他抬眸又看了眼程晓瑶,然后揣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灵堂。
“他好像记得我?”程晓瑶半蹙着眸子,狐疑地睨着古畅的背影。
她和古畅除了在循环里有几次见面外,并没其它交集,古畅不是陷入死亡循环的人,他为何还会记得她?
谢言归颔首:“似乎是有一些印象。”
程晓瑶诧异:“他记得循环的事?”
“不确定。”谢言归摇头,旋即问:“西黎庄那边,有没有变化。”
“没有,宋安平的尸体和我们一开始看到的一模一样。”程晓瑶说着,找了个小凳子坐下:“你缺失的记忆,找回来了吗?”
程晓瑶没去打听他和封家的事,转而问起了他的记忆。
这是她一直想弄清楚的东西。
“回来了,你看。”
谢言归点开手机,翻到1月6号,下午3:12分和3:15分时的两个通话记录上。
“这两个通话记录,在我循环时并没有,是今天突然多出的。”
谢言归声音冷沉,平静眸光下掩饰着锐利。
“3:12,飞机落地,我表哥打给我的电话,通知我母亲过世的消息。3:15分,封霍修打电话告诉我,说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就去安检大厅找简宇明,只要签了简宇明带来的合同,他就告诉我母亲死亡的真相。”
“我那时刚接到母亲过逝的消息,情绪不稳定,没心思去思考为什么封霍修会知道这些,我只想知道母亲死亡的原因,于是,就去了安检大厅。”
“在循环时,我记忆中没有这两通电话。”
这两通电话被抹去了痕迹,让他每次苏醒过来,都如没头苍蝇般,摸不到一点有关循环的痕迹。
如果不是程晓瑶也和他有同样的经历,并且已摸到循环的规律,他怕还察觉不到,自己记忆有过缺失。
“事情已经明朗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程晓瑶黑眸轻抬,望向谢言归。
清隽淡然的面容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程晓瑶知道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可安检大厅都能成为他执念最深的地方,可想而知,他有多恨那害死母亲的人。
程晓瑶不认为他会放过封家母女。
只是这人太能掩饰,她探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先处理完我母亲后事再说。”
谢言归把手机收回来,绕到灵堂隔壁间屋,给程晓瑶端了一杯温水过来:“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继续追查真相吗?”
“肯定要继续,宋安平没把我彻底弄死,那是我运气好,哪怕暗处的人就此收手,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死了两千多次,总不能白死。”程晓瑶接过水,唇角微扬,但这笑却不达眼底,瞳底寒光闪烁而过。
总得有人为她这两千多次的死亡,付出代价才行。
谢言归眸子微沉:“韦布.杰夫已经回国,我会让我国外朋友帮忙留意,宋家那边,我白天已让利阳的朋友继续关注了,不过需要时间。”
“麻烦你了。”
程晓瑶没和谢言归客气,把手机怼到谢言归眼前:“1月8号,零点过八分。”
“过了……”谢言归垂眸,怔怔地看着手机。
程晓瑶灿笑:“过了,以后咱们都不会再死了。”
“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得回去休息了。”
程晓瑶起身,把手机装进羽绒服口袋里,背着双手,脚步轻快准备离开。
“谢先生,我是媒体人,安城卫视虽然比不上央视,但也掌握着一定的舆论方向,你帮了我这么多,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真有需要时,我不会程小姐客气的。”谢言归送她出门。
“再见。”
程晓瑶挥挥手,松松垮垮的马尾在后脑勺飞荡,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给谢言归。
昏黄灯光将树荫下的人影衬得宛若精灵,谢言归静立在灵堂前,冷漠眸光中多了分清淡的笑意。
夜已深,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小雨,车窗外,雨丝如琴弦轻拨,悠扬在黑夜下。
程晓瑶离开玲珑弯,直接回了家。
她不喜欢夜晚,但今晚,她却迷上了窗外的雨色。
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将床上的被子抱到地上,程晓瑶裹着被子,坐在窗户边,静静盯着窗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反正就是没有睡意,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