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藻低低笑了声,但很快就轮到他了,秦叠说得情真意切,却又没半点醉态,让人分不清她想干什么,“陈哥,虽然你不怎么说话,但是你,总是能注意到细节,及时伸出援手,你就是聆镜最坚强的后盾。”
苏木笑着指秦叠,“说得好,我呢,有没有提名的?”
“当然少不了苏老板,”秦叠很认真地说,“来聆镜就是因为你在这儿,当时真的很喜欢你配的所有人物,声线复杂多变,学都学不来。”
“Respect!”
她说的很稳,脸上没有过分的红,不太像喝醉,真的像在和哥哥姐姐们吐露心声。不过秦叠现在只觉得脸上发烫,全世界怎么都这么好,有种想向所有人表白的冲动。
最后,她将手托在两只掌心中间,手肘靠在桌面上,开花了一样面容慈祥地看向所有人,在一片吵闹声中,小声感叹了句,“大家真好。活着真好。”
“喝醉了?”结账的时候,几个人七零八落,傻笑着和旁边的人打招呼,秦叠和池晚桑坐着没动,旁边冷冷传来与这迷醉气氛并不相符的声音。
过分清醒了。
“没,就是腿有点抖,我缓缓再站起来。”秦叠说得认真,她确实脑子里并不混乱,也并不觉得今晚她的话有些过分多了。
“苏老板去付钱了,陈哥在厕所,林桐姐他们在外面等,我们也出去吗?”秦叠觉得这波分析条理清楚,一人不落,脑子没坏,还有意识,她很满意。
“你腿不抖了就走吧。”
“好,你还是这么细心。”秦叠毫不遮掩表达自己的夸赞,向池晚桑竖起大拇指,然后向他身后看了眼,“你的盲杖在椅子旁边,我们走吧。“
池晚桑默了默,说:“好。”
秦叠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连带着桌上的陶瓷碗筷碰撞发出铃铛一样的脆响,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嘿,头一回喝酒,把腿给喝软了。”
还没等她新奇完,池晚桑一手挽在她胳膊下,“走吧,我扶你。”
虽然这里酒气弥漫,但池晚桑还是在靠近秦叠的时候,明显闻到她身上更浓郁的酒精。
她确实没少喝。或迫于社交,或因为高兴,猛灌了不知有多少杯。
“不用不用,就是有点抖,我不会酒精过敏吧……走还是能走,你先走,我断后,保护你。”秦叠脑子还是清醒地知道池晚桑眼睛的情况,一把把他的手给薅走,又利落地让到一旁。
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
苏木结完账,他倒是有些迷糊了,找了半天出口,最后一脑袋撞在别人的鱼缸上,一个大脸贴在水缸边,估计给几尾金鱼造成不小的阴影。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池晚桑,我,送你。”
秦叠挥挥手,不客气地说,“我送他。”
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趁着大家酒劲下反应慢,又补充道,“我送他,不,他送我,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
池晚桑:……
但这群人并没有反应过来,该吐的还在吐。苏木一拍头,恍然醒悟,“哦,忘了,你们住得近,那你们一起回吧,我也快坚持不住了。”
秦叠笑笑,“对,一起回家!”
饭馆外荒唐的几个醉鬼就这样各奔东西,秦叠确实除了兴奋些,话多了点,没什么醉态,走得甚至比平时都快。
闷头走一段路,忽然发现池晚桑不见了,慌张回头,“池晚桑?池晚桑?”
“这里。”池晚桑拄着盲杖从拐角走出来,她放慢脚步和池晚桑并排走,让池晚桑跟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但隔了不一会儿又走远了,惊慌间又回头找池晚桑。
她这状态,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看不见的一方。
“池晚桑?”秦叠又喊他。
“嗯?”
“你这小区治安好像不太行,我看见一个人好几次了,鬼鬼祟祟的,大半夜带着帽子,不像好人。”秦叠正想给他指,猛地顿住收回手来,不满地小声朝那人啧了一声,“嘿,见着人就跑,半夜小心鬼上门。”
毕竟要是真的不法分子,她和池晚桑,一弱一残,加起来一定都不是对手,还是躲在背后蛐蛐比较好。
怂,但安全。
池晚桑的注意却被她放松所有警惕后,不经意露出的乡音给吸引。虽然知道他们是老乡,但两人没有说过家乡话,忽然间听到还有些亲切。
池晚桑也喝了点,鬼使神差间,他喊出了一个名字。
而秦叠下意识嗯了一声。
“秦柔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