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年级主任望着一地狼藉,叫来清洁工。
校长和周斯弘交流半天,最后打包票说:“周总,你放心。如果刚才那个女同学说的是真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周斯弘颔首,对站在门口的女人说:“苏苒,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苏苒弯了弯唇,点头。
她是周斯弘的私人助理,同时也是深城最强法务部的法律顾问,闲暇时偶尔帮他处理一下各种小纠纷。
周斯弘还有工作,把事情扔给苏苒就离开了。
林司恩坐在医务室的窗边独自发呆。
周北岐用毛巾裹着冰袋,轻轻往她额头上一按。
“呲~”
林司恩哆嗦了下,头往后仰:“我自己来就好。”
周北岐手上松了力,沉声说:“坐稳,别乱动。”
林司恩双手抓着椅子边沿,抬头看他。
周北岐俯身,轻轻地碰了碰她额头,放缓声音:“疼吗?”
林司恩细眉皱着,摇了摇头。
“说谎。”他笑骂了句,回头问校医:“她这种情况需要多久才能消肿?”
校医说:“三、四天吧。我给她开点药,你来拿一下。”
“哦。”
周北岐拿了药,坐到林司恩旁边,等她冷敷完一起回教室。
第二节课刚上没多久,他们从医务室出来,走廊里空荡荡。
林司恩跟在周北岐身后,每经过一间教室,都能听见一片惊叹声。
好不容走到四班教室门口吧,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周北往门前一站,声音散漫:“报告。”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往门口看过来,倒吸气声响得跟抽风管似的。
林司恩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和他拉开距离,轻声说:“报告。”
周北岐注意到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物理老师放下粉笔,偏头看他们:“怎么现在才来上课?”
林司恩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物理老师点点头,和他们说:“进来吧。”
林司恩如获大赦,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才坐下,就听见前后桌在唉声叹气。
林司恩有些懵。
大家看起来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时,蒋妮转过头朝她比了比大拇指:“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财神!”
林司恩“啊”了一声,不解道:“发生什么了吗?”
蒋妮喜滋滋地说:“刚才班里的同学都在赌你这次能不能成功把周北岐带回来。他们都赌输了,而老娘是唯一的赢家,嘿嘿!”
怪不得……
林司恩语塞,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她低头,翻开桌上的物理试卷,看了一眼成绩,突然觉得还是哭好了。
努力了那么久,才五十二分,好不甘心啊。
林司恩内心一阵哀嚎。
周北岐余光不经意地瞥过来。
林司恩把试卷一折,遮住分数。
周北岐轻笑出声:“自己考出来的分数,有什么好藏的?”
林司恩松开手,郁闷地撇了撇嘴:“没考好,不想让人看见,这不是很正常吗?”
周北岐挑眉:“等周五模拟考成绩排名公布,全校大屏滚动一周,你岂不是要哭死啊?”
“就算我哭死,又关你什么事?”
林司恩物理没考好,心里难受得紧,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和他胡搅蛮缠。
见他又要说话,干脆‘嘘’了声,提醒道:“老师还在上课,安静点。”
周北岐顿住,斜睨了她一眼,安静下来。
林司恩抬头看向黑板,认真听课。
过了几分钟,忽而听见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凉凉说了句:“你哭死了,我做和尚去。”
林司恩一愣,偏头看他,却撞进了一双狡黠的眼睛。
她懊恼地别过头,再不搭理他,专心抄写答案。
周北岐唇角微浮,手里的圆珠笔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眨眼间很快就过去。
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剩下的题我们明天讲,下课!”
林司恩抄完答案抬起头。
高三四班的门口已经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来看周北岐的。
他真是个“妖孽”,来去都能引起骚动。
林司恩收起试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不多时,连周北岐的座位也围满了人。
有网球队的队员,还有些不知道哪个班来的狐朋狗友,但无一例外都是特地过来“关心”他的。
林司恩的座位离他太近,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挤得有些透不过气。
她拿着水杯起身,火速逃离了现场。
比起班里闹哄哄的氛围,水房要安静得多。
她走进去时,看到了左叙。
他正在低头接水,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她一眼,眉梢微动。
林司恩停在离他三米远的位置。
这个距离,是此刻她给他们关系的定位。
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稍微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他盯着水流,声音清冷:“好久不见。”
林司恩微微一愣。
这样的开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酝酿了好几秒,也跟着说:“好久不见。”
复读机总比冷场好吧?
若大的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哗哗的水声。
风吹动窗帘,渐渐地,水流溢满了水杯。
左叙松开按钮,拧紧瓶盖,随口问:“你奶奶的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礼貌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