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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落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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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短暂地打量了章纠白一眼:“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测?从各方供词和证据来看,崔公子所驭之马的确被人动过手脚喂过药,崔府的马夫与韩府小厮也皆已认罪,而仵作与兽医所呈证据也能证明这一点。”

没错,从告示和结果来看,崔济那马的确被人喂过药,那药的效果并不是让马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发狂,而是对某种气味与颜色格外敏感,近则癫狂。

因被喂服药物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仵作剖开马腹时,其马的胃中尚有药渣残留。

沿着这条线索,刑部的人一路查到了药铺,也凭药铺伙计的证词请到了圣谕进到了崔府搜查。一查,便发现平日替崔济看管马匹的马夫已经不知所踪。

官差紧急追捕,终于在城门口拦下了那位正携相好连夜逃出城的马夫。

刑部的彭侍郎将崔府马夫拿下一审,这才得知马夫早已被人收买,为的就是趁着崔济在上元节次夜预备策马出府时提前给御马下药,以此来置崔济于死地。

而收买这个崔府马夫的人,就是吏部主事韩允谦之子,也是中书阁老韩广迅之嫡长孙、太仆寺少卿之侄韩选。

韩选的处置告示与崔济的处置告示一同被贴出来,甚至贴在崔济前头,足以见其罪行之重。

同崔济一样,韩选也是个纨绔子弟,两人是平日里斗惯了的对头,常因为一点芝麻谷子般的小事大打出手。

据说是因为往日崔济仗着有个姑母帮衬,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韩选极为不服气,久而久之心中就积了怨恨,对崔济起了陷害愚弄之心。

而正好,韩选有个在朝中任太仆寺少卿的叔父,太仆寺管马政,韩选自幼便从叔父口中听得一些御马之术。

当上元节来临,得知崔济想着策马出行时,韩选便命崔府的马夫提前给御马下了药,再命崔府一小厮拿了能够诱马发疯的物件混在人群中,为的就是让崔济背上这纵马害人的罪名。

韩选倒是花了点脑筋计划这出事故,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陷害别人不成反被抓,落得一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案发不过四五日,案情已被查清,涉案人皆已被捉拿定罪。

那混在人群中诱马的小厮与诱马发狂之物很快就被刑部查明,小厮对罪行供认不讳,被当庭杖毙。

至于给御马下药的崔府马夫,则被判以绞刑,但还不等择日行刑,马夫已在狱中撞柱而亡。

一番调查下来,崔济反倒是个无辜之人。

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无辜,致多人命丧客行街头的马终归是在崔济手中失控的,马又是御马,崔济也算是间接害了人,更是在冲动之下斩了御马,种种过失累计,是以被判了杖刑。

以上种种都可打听出来,但,案子的真相真的就是如此么?

面对书生的不答反问,章纠白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瞎猜罢了。”

眼见榆林巷已在不远处,章纠白脚下一转,抱着已经蔫下来的菜往巷口一钻,很快就不见了影。

书生站在街边看了会儿周遭百姓的忙碌之态,又抬着头看了会儿天色,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就听见有人远远就扯着嗓子唤自己的表字。

“会泽?”

书生杨径循着声音看去,同窗段云丰正笑嘻嘻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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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中伯府的人坐着双马车驾大摇大摆回盛京城的事情在各街各巷中连传三日未绝,此等风头也就崔家小公子和及韩家小公子被当堂施以杖刑之事能与其比上一比。

范霄霄原本是想着去刑部衙门的刑堂外凑凑热闹的,不幸正逢范记的一个酒庄伙计跑到自己面前揭露账房和掌柜联手做假账蒙骗东家的事情,为了解决这事儿,范霄霄东跑西跑忙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件事,杖刑的时辰也过了,好奇刑堂上都是个什么情形的范霄霄只能给平京茶肆的伙计多支了些银两,让伙计给自己请了位知晓情况的人来说道。

伙计请来的是个知晓情况嘴皮子功夫又了得的说书先生,此人自诩是个盛京通,姓方。

一坐下,方先生便细细说起了那日刑堂上的情形。

说那韩选和崔济其实都是白白净净的小后生,二人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若刑堂上没有念出他们的罪状,见者都要以为这是哪两家的小书生受了冤枉,被押到衙门来受刑了。

说崔济那日穿的是一套陈旧的灰色囚衣,被人押着跪在堂下听着自己的罪状时竟然也没有为自己喊冤,更没在公堂上闹事,听完罪状就趴在了堂中摆好的长凳上任打。

那板子可是厚厚的实心木板,一下下落下去,人很快就不是什么白净人了。

据说,不同于崔济的咬牙强忍,韩选被施以杖刑时又哭又嚎,直喊着自己没错,辩驳着自己所有的举动都是在为民除害。他口口声声都在说前阵子发生的沟渠浮尸案为崔济所犯,自己便是真让人给崔济的马下了药致其癫狂,初衷也只是让崔济这个祸害罪有应得,并非真想伤害街头的百姓。

“韩选半哭半嚎,杖责之下很快就口齿不清,刑堂外围观受刑的百姓是叫好有之,唾骂有之,半信半疑有……”

“等等,什么沟渠浮尸案?”范霄霄听得莫名,开口打断方先生的讲述,“怎么一匹马还扯到了沟渠上?”

“姑娘没听说过沟渠浮尸案?”方先生有些意外,“这是去岁年末发生在盛京城的大事情,可轰动了。”

“没听过,去岁年末的时候我都还没到盛京城。”

“原来如此,那姑娘可听过后来的高家灭门案?”

“灭门案?没有。”

“既如此,方某便从头为姑娘讲起吧。”方先生清了清嗓子,“事情得从一个叫做梦泉诗园的地方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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