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上车之前对宜远侯说道:“要不别送了,直接去将军府。我们成为亲家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好好,我正有此意,这不是和陈兄想到一块去了?”宜远侯对车夫吩咐,“先把我们送到胜远将军府,之后回府上接夫人过来。”
“是。”
封闭的马车上,陈荃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对众人道:“没有人跟过来,看来他们的目标是高家。”
于夏搞不清楚状况,呆呆地问:“没有人跟着,意思是之前有人跟踪我们?那目标是高家又是什么意思?”
“嗯,好问题。”陈荃难得对于夏开玩笑,“在马车上依旧不安全,等回去了再告诉你。”
于夏把目光转向其余人,竟然都是一副淡定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他心下更疑惑了:“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陈荃知道就算了,我这傻傻的父亲也知道?”
陈荃一路没放松警惕,马车上寂静无声。安全到达陈□□上,宜远侯和陈正开始像平常的样子说着话。
看到他们进门,宜远侯府的车夫转道驶向宜远侯府。
偏厅里,薛雪和陈世坐得好好的,桌上托盘里放着一壶茶水,周围摆着六杯热茶,还有一个杯子是空的。显然早就知道宜远侯会和他们一道回来,以及宜远侯夫人稍后就到。
“荃荃?于夏?”薛雪和陈世看到两个不熟悉的人,语气试探,眼里充满震惊。陈荃和于夏自回到京城,这样的目光不知接受了多少,就连于夏也淡然了。后面等于夏母亲赵黎到的时候,估计也是同样的反应。
两人淡定地应和,薛雪一开始得知陈荃混进军营里的消息既生气又担心,看到书信的后半段,知晓陈荃在军营里的事迹后,觉得十分自豪。再后来看到陈正与宜远侯的计划,才放下不少担忧。
薛雪是薛无方的独女,母亲早逝,薛无方一直没有再娶。薛无方作为跟随先帝从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独自拉扯的女儿不像京城其余小姐那般喜琴棋书画,而是自小学得一身武艺。
她未成亲时,喜穿红色劲装。看在许多少爷小姐眼中,是一派明媚大气、豪爽侠女。当时不少世子少爷想求亲,却被她名义上的义兄陈正回绝了。
“陈正!平日话里蹦不出个屁来,替我拒绝别人倒是得心应手。”大树下,红衣少女张扬问着擦拭佩剑的少年。
少年头也不抬,语气一如既往冷淡:“你真心喜欢他们?那些人只看中你的家世你的相貌,绝无真心。你要是喜欢他们,还能同意。不喜欢,将军也不会同意。”少女若心细如尘,或许能听出在这平常语气中带着少见的不自然。
但她大大咧咧,猜测人心一向是她的弱项。她气哄哄地跑远了,留下不满的呼唤:“死陈正,你赶紧娶一个离开将军府吧!”
薛雪的武艺太强,只有陈正能压住她。二人成亲之后,关系好像没什么变化。薛雪生下陈誉,他们对长子满怀希冀。生下陈世,薛雪依然能上梁揭瓦。但是在怀陈荃时,薛无方突然离去。她心中悲痛,生产之时十分凶险,差点一尸两命。
此后,她只能好好养身。不能轻易动武,但依旧是那个豪爽大气的女子。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于夏拿了一杯茶,小心吹着。
“今早还顺利吧。”薛雪也端起一杯茶,浅喝一口。
陈世坐不住,向陈荃扑过来,掐着她的脸:“荃荃,士别三月,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好黑好瘦,我好嫌弃!像我这么爱美人的人,还怎么跟别人吹这是我那木兰亲妹。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脸颊,现在只剩骨头,手感好差。”
陈荃面无表情,每次见面陈世总会上来对她又掐又摸,她不习惯也习惯了,但被人这么“蹂躏”还是难受。
她双手向后压制陈世的力道,挣脱出来:“肤浅。”
于夏在一旁看楞了,连茶水的热气凝结在睫毛上也没注意:二哥真厉害,敢这么对陈荃上手,陈荃竟然不躲避,就这么任由他动手动脚。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他默默计算自己的年龄:定亲的那天是陈荃十八岁生辰,成亲的那天是我的十八岁生辰。已知我们俩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那么——我竟然比陈荃还要小!
少年啊,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荃回答薛雪的话:“表面上看挺顺利的,不过高家大概率被人盯上了。估计是高相替我们说话之后皇上还赐婚的原因。总之,以后和高相的联系还是得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