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面上露出一丝惧意,却不显慌乱,徐徐将手举起,趁机给后头几人使了个眼色。
后头几人会意,手中长约一米的木棍悄然举起。
“阁下且先将剑放下,至于条件咱们可以慢慢谈。”刀疤脸观许渊气度不凡,心中了然,这葛老三夫妇怕是阴沟里翻了船,当即打着商量道。
许渊却置之不理,将手中长剑徐徐挪开些,示意刀疤脸进屋。
刀疤脸向前探了几步,后头几个帮手便冲了进来,将许渊团团围住。
“小子,进了这山牙村就是老子的地盘,识相点把剑放下,我饶你一条狗命。”入了屋,刀疤脸亦见到了屋中被捆着的葛老三夫妇,亦见到站在门旁抱臂看好戏的青璇。
他只当二人初出茅庐,大言不惭地放话。
青璇站在一旁没动,她的底牌已被许渊知道不少,可许渊的本事她却还不曾见过。
很快许渊给出了他的答案,狭小的屋中,黑衣加身、剑眉星目的青年将手中长剑一松,刀疤脸顺势退避一旁。
很快同几个帮手一齐向许渊袭去。
许渊面色不变,手上动作却疾,趁五六根棍棒打落时微微一侧,手中长剑悄然落至刀疤脸身前,趁刀疤脸闪避的功夫将剑刺向了另一人,动作点到为止。
青璇却暗自摇头,剑是好剑,用剑之人亦有功夫在身,坏便坏在没有杀意。
她有些不解,以她的水准看来,许渊内功深厚,剑法亦是她不曾见过的中正平和,不知师承何处,按理说他早便可对此人一击毙命,可许渊却似乎只想将人制服,并未动杀念。
这种打法若是一对一也便罢了,在如今这般狭小的陋室,许渊无处闪避,可对手却足有六个之多,并不好应付。
不出青璇所料,许渊长剑堪堪划破那壮汉大臂,便被后头袭来的刀疤脸一记长棍打在背上,发出沉闷的一响。
青璇攒眉,手中短匕正欲出鞘,却见许渊那双往日沉静如深水的眸有些赤红,她缓缓收了动作,按兵不动。
她往日见到的许渊似乎都带着一张面具,令人瞧不出情绪,可不知怎的,如今的许渊却仿佛露出了一点那面具下的真实样貌,青璇眉峰一挑。
许渊动作陡然转疾,利刃破空,朝那刀疤脸袭去,招式狠辣,直逼要害。
那刀疤脸也不是等闲之辈,见许渊动作流利,并非一般青年男子,他面上露出几分凝重之色,在他出神的片刻,五个壮汉齐齐朝许渊攻去。
许渊动作不停,足尖轻点向前掠去,宽袍广袖烈烈生风,他眉目阴鸷,随意寻了个人开刀,闪身避开了其他几人的棍棒。
长剑出岫,行云流水。
噗嗤一声,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那把清高孤傲的银白长剑直直刺入那壮汉的左胸,而后又毫不犹豫地抽出,温热的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利刃见血更为孤煞,许渊扬了扬唇角,不再留情地对周围剩下的五人出手。
宝剑所到之处利刃破空,不出几息,五个壮汉齐齐倒下,屋中已然血流成河。
刀疤脸愣愣地看着一地狼藉,那双凶光毕露的眼中此时流露出的除了惊恐,还有几分痛心疾首,他一咬牙,提着手中长棍便朝许渊打去,口中咒骂:“去死吧!”
许渊右手仍持长剑不动,左手抬起,稳稳擒住了刀疤脸的手,而后清脆的骨裂之声节节响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许渊刀疤脸脱力地倒在地上,再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啪嗒一声,烛火燃尽,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青璇闭了闭眼以适应突然变暗的环境。
月华如练徐徐破开正门和窗棂,皎洁的月光下,少年银色长剑森寒,剑尖血流蜿蜒而下,脚下血流如注,如同一尊杀神,浑身散发着寒气,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杀戮中回过神来。
青璇率先打破了满室寂静,她望着少年垂下的眸:“你还好吗?”
许渊抬头与她遥遥对望,青璇猝然撞入一双昳丽的眸。
脆弱又无助,青璇心中陡然出现这两个词。
“宁王殿下?”见他不说话,青璇再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