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寻常夫妻间那个疼爱自己妻子的丈夫,焦急地问道:“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做枣泥山药糕时烫着了?”
李清禾任由秦屿川打量着自己的手解释道:“臣妾不会做吃食,这糕点是御膳房做的,手上的伤是用早膳时不小心烫的。”
在这件事上,李清禾并没有隐瞒,她知晓秦屿川是不会轻易吃旁人的吃食的,尽管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更何况,这些事情若是秦屿川想知道,稍稍一问便可知晓来龙去脉。
好似是达成了某种和谐,两人之间再也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秦屿川将李清禾拉入怀中坐在龙椅上。
但李清禾哪敢坐啊,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可秦屿川却更加用力将她箍在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把玩着几缕青丝。
柔发在指尖绕了几圈,秦屿川问:“那夫人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李清禾笑笑,整个人趴在秦屿川身上,在他耳边低语。
“好!”秦屿川此时觉得李清禾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勾了勾李清禾的鼻子道:“朕也不想你做独退秦师的烛之武,便让瑶光护你周全。”
话音落,一男子自房梁落下。
男子身着黑衣,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只留下一双含着秋霜的眼睛。他单膝下跪,一字一句皆是铿锵。
“奴才瑶光见过主子。”
声音有力却是出乎意料的悦耳,如同,深山古寺里的老和尚的念经声莫名地让人安心。
见秦屿川正瞧着自己,李清禾点头,算是见过。
当晚,李婕妤身染恶疾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命人封了拾翠殿,只留了两个小宫女照顾李清禾便不准人出入,派人守在门口以免传染,只每日按时送吃食进去。
而乔装打扮过的李清禾早已坐着马车连夜赶往许州。
为行事方便瑶光与李清禾假称作兄妹,家中父母俱亡,生前在许州为妹妹定了亲事,如今走投无路想来搏一搏前程。
此时的瑶光褪去了黑衣换成寻常的粗布麻衣,这倒是让李清禾看清了他的模样。
与李清禾想象中相差甚远,没有冷冽的目光,出众的长相,好似所有用来形容暗卫或者刺客的词语都无法套用在他身上。
莫名地,李清禾觉得有些可惜,可惜瑶光这样好的名字。
瑶光实在是普通,普通的衣服,普通的气质,若是把他丢在人群之中李清禾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暗卫。
或许是想到什么,李清禾凑近瑶光盯着他认真问道:“你这张脸是真的吗?”
正在李清禾靠近时,一柄剑立在两人之间,瑶光知晓李清禾身份,刻意地保持好距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清禾笑了,只觉得瑶光实在是拘谨,如今天高皇帝远秦屿川管得了谁呢。于是她起了坏心思,故意一点点挪都靠近瑶光。
却见瑶光的脸唰的一下瞬间远离,生怕李清禾再做出什么事情一样迅速开口:“假的。”
“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说完李清禾立马上手想要揭开瑶光的假面。
可瑶光反应却是极快,抬起剑来阻止李清禾的动作,于是剑鞘便生生打在了李清禾的手上,她手背上的烫伤本就很没有好全,此时更是痛得惊呼出声。
或许是没想到这样的局面,瑶光有些不适应,想要说些什么却实在是不知晓如何开口,便起身开口:“我去赶马吧。”
见瑶光出了马车,李清禾原本的小女儿作态瞬间消失,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早就准备好的药箱,打开药箱仔细翻找着弄出不小的动静,随后拿出烫伤药要来为自己上药。
听马车外的动静稳定下来,李清禾这才在药箱的暗格里翻出一张字条来,待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李清禾毫不犹豫地将字条放入嘴中吞下。
夜晚行车赶路总归是太显眼了些,待天色暗淡,扶摇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妹妹,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此处休息一夜明日再赶路吧?”
瑶光看似在问询,可是却突然掀开轿帘想看看李清禾在做什么。
只见李清禾早就戴好了帷帽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之中。
见自己的小计谋让瑶光吃瘪,李清禾心情好了许多,她夹着声音甜甜地喊:“兄长做主便是。”
这一声甜得发腻,瑶光天天蹲房梁哪经得住这样的锉磨,他面色僵住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此时的李清禾却突然伸出手喊:“兄长扶我一把。”
两人在门口已经堵了有一会了,此时也有好事之人正往此处看来,瑶光见动静越来越大连忙将李清禾扶下车来。
两人一齐往客栈走去,李清禾乖巧地跟在瑶光身后像极了可怜惹人爱的小兔子,白色帏帽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叫人忍不住去瞧,却不见真容。
瑶光颇为大气地将一锭银子丢在掌柜身上,沉声开口:“两间上房,要连在一起的,再置办一些吃食送到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