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琴声停,恍若隔世。
梅花三弄,一弄断人肠、二弄费思量、三弄风波起。
“好!”许久,宝亲王突然喝彩。“李婕妤琴音了得,加上笛声,更是一绝!”
“皇上您瞧,臣妾说了唯有清禾姐姐的琴声可同嫡姐相较。”董晴儿搬出董灵儿,试图让皇帝记得李清禾不过是一个替身。
“各有千秋,松雪便赏李婕妤了。”皇帝并不想在此事上纠结,赏人两人便示意退下。
姜嫔见李清禾弹琴得到皇帝青眼,便自告奋勇为众人舞一曲。
姜嫔是有些底子在的,她虽高瘦但该有的地方都有,抬手如鹤颈垂手如清风,窈窕身姿如同游鱼。飞扬的发丝如同墨色绸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叫人离不开眼睛。
一舞毕,众人气氛高涨,也没了先前谈论先皇后时的尴尬。
其他妃嫔也陆陆续续地表演了自己的节目,但是珠玉在前,其他人丝毫分不了皇帝的目光。
在这热闹的氛围之中,李清禾却注意到没出声的丽嫔。
李清禾借着端起酒杯的空隙,抬眸看向丽嫔。
丽嫔依旧衣着艳丽大有比过皇后的架势,可是却不同于往日张扬反而一脸沉闷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六王爷如今曲也听了舞也看了,臣妾听闻王爷剑术了得,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观啊?”
淑妃的眼睛游走于丽嫔与贤亲王之间,单手举着酒杯支撑在桌上,懒懒地开口。
“哈哈哈哈”贤亲王笑声爽朗一脸轻蔑地回答:“今个儿是家宴剑舞也不是不可,可本王的剑出手必得见血,只怕是会伤了淑妃娘娘。”
“哎~”淑妃出声打断贤亲王的话:“王爷这话倒严重了,别剑术了得一事是谣言吧,王爷的军功可是马背上得来的,可别是一张嘴说出来的。”
此话一出,底下有人轻笑,此前贤亲王起哄皇帝的妃嫔皆为妾室,如今淑妃暗指贤亲王虚有其表,倒是出了一口恶气。
“淑妃你可要谨言慎行啊,六弟的剑术可是真才实学,可别为了看剑舞惹恼了贤亲王啊。”
皇帝适时拱火,表面维护贤亲王暗地里却指贤亲王小肚鸡肠。
“皇上~”淑妃捏着嗓子撒娇,噘着嘴气鼓鼓地坐下。
见淑妃和皇帝一唱一和,贤亲王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只得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淑妃娘娘想看,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话,贤亲王示意侍从将自己的剑取来。
可贤亲王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范的人,他换了常服拿剑指着淑妃淡淡开口:“一个人舞剑多没意思,不如淑妃娘娘和我一起?”
贤亲王狭长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淑妃,用袖子擦拭着剑刃上的灰尘,黑色便服上金线交叠,只觉得寒意汹涌。
“好呀。”淑妃一口答应,却话音一转“不过众姐妹中,丽嫔妹妹的剑术才是最好的一个,不若让丽嫔妹妹同王爷一舞吧。”
“是了,听闻丽嫔与王爷年少相识,想来也更有默契些。”皇后突然插话,语气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想来在场之人应该有许多人知晓这件事,大家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丽嫔语气慌张眼神飘忽,她看着皇帝示意解释什么,可惜秦屿川却没有分她一个眼神。
丽嫔只好欠身行礼,去偏殿换衣服。
趁着空隙董晴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李清禾,抬手撩起垂落的发丝,有些得意地开口。
“清禾姐姐,你瞧瞧这一场压轴戏如何?”
“所以你也知晓丽嫔和贤亲王的往事咯?”李清禾看着场上表现得并不自然贤亲王若有所思。
董晴儿看着出场的丽嫔,勾起一抹笑容:“皇帝未登基时,先帝曾有意将如今的丽嫔指给贤亲王,可惜了一对苦情人啊。”
“苦情人?也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咯?”李清禾小口抿着酒,看着即将表演的两人。
丽嫔换了一身与贤亲王同色系的黑衣,金线密织裙摆处开出一大片金色沙炽星花。月白色的丝线如同月影,在暖黄色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丽嫔的父亲乃兵部侍郎,但在他未曾受伤之前,他可是贤亲王的老师呢。”董晴儿耐心地为李清禾解释,三言两语勾勒出前尘。
“青梅竹马迫于无情帝王的权势分开,果然是一出好戏。”
此时乐声起,两人以身为剑互相纠缠,凛冽的剑光如寒冬的飞雪,鼓声越紧,摧得人不禁紧张起来。
如醉如梦,如思如怨,两人的剑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咛声。
突然,窗外的烟花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