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灰尘气息扑面而来,郁潮皱眉屏气。
宁语汐拍打短袖衣摆,横穿时树叶染上了泥垢,关紧门对郁潮说:“先避避雨。”
小木屋漆黑不见光,宁语汐打开箱子中的小夜灯,屋内瞬间敞亮。
“就是得有本地人在,不然非得成落汤鸡不可。”郁潮挑眉,眼里装满探究之色。
“哎,木屋是专门供人避雨的?”
宁语汐坐在木床边,擦拭湿润的发梢,“原本是打猎人住的。”
“打猎,所以有野兽出没?”郁潮后背一僵,浑身警惕地做出防备。
“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没有。”
郁潮点点头:“也对,我留宿沙滩也没死。”
宁语汐瞪了他一下。
轰隆的雷声震彻云霄,在木屋房顶劈下来,有种屋顶掀开又合上的错觉,宁语汐下意识瑟缩到墙角,抱住膝盖。
她的反应郁潮着实没想到,试图提供帮助:“你害怕的话可以离我近点。”
宁语汐抬头审视,初步确认他没安坏心,坐到他身边,出言警告他:“不许动歪心思。”
郁潮双手紧握,曲起胳膊枕在头下,“我是那种人吗?”
“轰隆!”天空响彻雷声,震的人心发慌。
“啊!”宁语汐话说到一半,心跳到嗓子眼,惊恐地躲进郁潮怀里,杂乱的头发盖住整张小脸。
“到底谁占谁便宜。”郁潮一动不动,全程都是宁语汐惊吓过度,不得已凑近他。
雷声随时可能再次打响,宁语汐不敢轻易从他怀里坐正,时刻提防着,生怕突然屋外压抑的天空再次轰隆一声。
“宁语汐,我第一次被女人揽腰。”腰间的触感怪异,皱缩的布料遭人死死拽住而处于紧绷状态,郁潮话音迟钝的提醒她。
“我不是故意的。”男女授受不亲,宁语汐心有余悸的松开他,坐到一旁,攥紧衣角,独自等待着雷声。
看出宁语汐强忍着恐惧,倔强的模样落入他眼底,激起涟漪。
“我唱歌给你听吧。”郁潮说完,清唱出一首调子平和的《鲸》。
他磁性悦耳的嗓音安抚住宁语汐,她蜷缩的肩膀慢慢张开。
刚放松下来,伴随闪电,巨雷再次响起,郁潮的歌声冷不丁被打断。
“天啊,郁潮。”宁语汐带着哭腔,朝他那躲,郁潮伸出手臂,几乎同时和她抱住。
他温柔地拍打她的背,腰侧的衣服仍旧抓在她手里:“没事,我在呢。”
两个人近距离拥抱,她的体温灼热,散发的香气溢入他的鼻尖。
郁潮耐心地抚慰宁语汐,她吓得不轻。
膛前抵住的异物令郁潮喉结动了动,眼尾温烫。
小夜灯的灯光洒照墙壁,屋内增添朦胧。雷彻底停下,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
宁语汐缓了过来,揉揉鼻子。
天色已暗,屋外的雨势不小,仍旧不见有停的趋势。
“雨要是还不停,我们今夜怕是会住在这。”
“嗯。”郁潮应声。
后知后觉和他的亲密接触,宁语汐耳朵不自觉滚烫红透,刻意避免与他对视。
郁潮呼口气,窄窄的后窗户清晰可见远处忽闪的闪电,电光灼亮房间,转头看她,“我真想带你去看看我的生活。”
“又是什么新型出岛方案吗?”宁语汐没多想,误以为他的这条心还没死。
“别老把人看扁。”郁潮不满的怼她。
“我的世界绝对会让你耳目一新,流连忘返。”这一点,他胸有成竹。
云城本就比理晴岛条件好,他还是有钱人,想必生活肯定丰富多彩,绝不会差。但她留恋当下这份逃离大城市喧嚣世故的朴实平静。
宁语汐默不作声。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到过一位中国教授,他为了给重病的妻子治病到处求人。该国提出给予资金支持,预谋以此要挟他倾尽才能为其效命,他和妻子商量过后选择不服从,等待死亡。”郁潮讲起为数不多令他难忘的见闻,驱赶她的恐惧感。
“后来呢?”宁语汐侧头追问。
“我借给了他。”郁潮语速适度,她听的认真,“他需要的钱也没多少,后来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了。”
“我其实挺不明白的,一个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却能给我不同的感受。”
物质贫瘠不妨碍精神丰沃。还有你,放弃建筑学,励志扶贫家乡的酒铺老板。
你们都是伟大的人,而我永远背驰这样有意义的人生轨迹。
郁潮以轻松的口吻诉说:“我的人生很浑噩,成不了郁金南想要的伟才。”
“你会找到灯塔的。”宁语汐在这份刻意的轻松中读出了暗藏的落寞,对上他的双眼,选择真挚的祝愿他。
“郁潮,只要你想,你就一定可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