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民翻过肉串的另一面,外表焦黄,冒出油滴落在木炭上。
姜棠灵敏的鼻子嗅到香味,拿起铁盘中烤好的肉,吃起来。
“赶紧烤,别饿到我们。”郁潮攥着铁签咬掉一口。
尚民不理会他,耸耸肩,在肉串表面刷酱料,经炭火的烘烤,呲呲冒油。
“以前怎么没注意,郁潮颜值好高。”姜棠坐在宁语汐旁边,捏着肉串凑过去和她咬耳朵。
宁语汐扫了他一眼,默然。
话飘进尚民耳朵,他从郁潮脸上移开目光,模样的确有点意思,胜负欲的支配下,对郁潮说:“比试捕鱼,敢不敢?”
男人的胜负欲与好胜心总是奇奇怪怪。
“有什么不敢的。”郁潮胸口的银质项链散发金属光泽,从容应战。
比试这种事情,他就没怂过,也从未输过。
姜棠大眼睛转了转,提醒道:“现在黑灯瞎火的,潮都褪了,你俩确定捕鱼?”
“明天上午,谁不来谁孙子。”郁潮的空竹签丢进盘子,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开腔。
尚民忙活半天,终于围着他们坐下,享受劳动成果。“我肯定来,谁怕谁。”
“这么半天,你去哪了?”尚民按动郁潮放在一旁的吉他,对乐理一窍不通,见吉他的主人迎面走过来,才后知后觉他刚刚人没影了。
郁潮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从酒铺里顺了几瓶酒,拎到折叠桌上,“今天咱们的宁老板请客。”
“我什么时候……”宁语汐懵住,想要反驳却被打断。
“汐汐不是小气的人。”郁潮捧杀她。
姜棠察言观色,询问她的意见,手早已诚实的搭在酒瓶瓶口,“汐汐姐,可以喝吗?”
“喝吧。”宁语汐无奈,点头发话。
见状,姜棠打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不忘竖拇指夸赞:“太好喝啦。”
郁潮胳膊搭尚民肩膀,不知拐他去了哪,回来时人手一把干枯的树枝。
指腹滑开打火机帽盖,郁潮点燃了树枝,关掉椰树上的小彩灯,一瞬间,宛如熄灭了月亮,陷入深色调夜晚,独独一簇篝火的鲜红火舌跳跃着。
“哇塞,好有氛围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姜棠懊恼。
酒精,海边,篝火,他们。人与人之间的牵扯奇妙的难以言喻。
两个月前素未谋面的人如今围坐篝火旁,把酒言欢。
大海悄无声息地退潮。
“潮水。”郁潮突然冒出一句话,宁语汐偏头,他凝视着隐没在夜色中的海,只当他是在琢磨和尚民比赛的事。
半晌,郁潮对她倾诉:“我的名字是我母亲起的。”
宁语汐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是在海上出生的,那天是6月21日,郁金南带着我的母亲出席活动,不料我提前预产期出生了,后来,母亲为我起“潮”字。”
郁潮后仰脖子,看头顶暗蓝的天,“她说像大海一样有生命力,而我可以永远听凭心意活着。”
“我和大海的缘分很深。”
出生于海,溺于海。人生也如海潮,起伏不平。
“你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人?”宁语汐呢喃他的名字,像是在品味,垂眸问。
“她很温柔,知书达理,善待遇见的所有人。”讲到这,郁潮的桀骜气质不经意间收敛起,语气难有的平和。
宁语汐摩挲竹签末端,记起一个人。“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
闻言,郁潮侧目看过去。
“汐汐,郁潮,我们回去啦。”姜棠弯腰收拾东西,打断了她们。
“好。”宁语汐答应完,对他说:“走吧。”
郁潮没有多问,恢复原本的神色。
许是晚上玩的太嗨,大脑过度兴奋,姜棠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保持侧身留心了宁语汐的动静,听不见旁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气音说:“汐汐,你睡了嘛?”
安静了许久未说话,嗓子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突兀,宁语汐轻声问:“怎么了?”
“太好了,你也没睡。”姜棠翻身看见宁语汐安静的平躺,盯着天花板,“我睡不着。”
姜棠一点困意没有,整个人精神抖擞,“我太兴奋了,你呢,你因为什么睡不着啊?”
“想了很多事,脑子清醒了。”宁语汐因郁潮的一句话牵动,与那个女人的往事一帧帧闪过脑海,意识因此越发清晰。
“哦,好吧。”姜棠扯被子拉到下巴,合上眼。
进入睡眠再次失败,姜棠坐起来说出一个点子,“汐汐,要不我们玩塔罗牌吧?”
宁语汐收回思绪,眉头微动,反问:“塔罗牌?”
“对。”
姜棠打开房间的灯,从抽屉中掏出一副塔罗牌。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家的柜子,宁语汐却对此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