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封信 睡魔
一时半会她真的回答不出仁王的提问,只能再次耸了耸肩,傻傻笑出了声,比起之前自嘲的笑声更大些。
这一秒,芽也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人们在尴尬之余,为了掩饰心中的窃喜,为什么都要耸一耸肩,以为这样,隐藏的爱意就不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
芽也笑着连连摇了摇头才说,“你现在真的越来越自由奔放了,一直逃掉网球部的训练,小心掉出正选的位置。”
“你担心我?”
仁王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底难掩少年人特有的愉悦之情.
“虽然很开心你能担心我,不过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这话的他有着少年独有的自信,既不狂妄又势在必得。
芽也一直都知道,仁王和网球就是死死绑在一起的结。
网球之于仁王,已经成为他自身的一部分,而说起仁王雅治,脑海里并不是仅仅浮现出一个英挺的美少年,更多的是,挥着网球拍挥洒着汗水的银发少年。
“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芽也双手抓紧围栏,身子舒展着往后仰去,抬起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长叹出一口气,白色的热气稍纵即逝,“你打网球的时候。”
仁王紧盯着她紧握围栏的指关节,只是一层皮紧紧包裹住骨头,不像一般女孩子看上去的软绵肉乎,他却像着了迷一样很像试一试,这样一双清瘦的手,紧握的触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了?”芽也的疑问将仁王拉回了神,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双手,便将身体重新朝前站直,把双手压在重叠着的胳膊之下隐藏起来。
“自由的感觉。”仁王试图让目光看向前方,不再去在意她的双手,或是身上其他位置。
“像逃掉训练这种自由奔放的感觉?”芽也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怎么?你想加入网球队了?这么关心打网球什么感觉。”
仁王状作不经意般瞟了身旁的人一眼,语气里潜藏着一丝试探。
“难道你想打败某个人吗,还是什么让你突然对网球感兴趣了?”
她从来没听过仁王用这种语气说话,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怪腔怪调的,总之就是透着一股古怪。
芽也迅速瞟了仁王一眼,他正看着前方,整个人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芽也迟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打网球,我连基础都没有,我只是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已。”
北风刮得干燥,芽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偏偏仁王一瞥就看到她迅速划过嘴唇的粉红色舌头,再次怔愣住。
察觉到空气又是一阵沉默,芽也悄悄邪抬起头,就看到仁王又看着自己发愣,刚才是看手发楞,这会是看她的脸,是她怎么了,还是他怎么了?
芽也伸出手在仁王眼前挥了挥,“欸?你干嘛老发呆?”
被她这么一问,仁王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却又突然烦躁地双手插进头发里猛力揉搓,像是要甩掉什么东西一样。
“怎、怎么了?”看到仁王如此烦躁,芽也不由担心起来。
终于不折磨自己的头发了,仁王将手紧握住围栏,手背青筋凸起,貌似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狂躁病?
脑子里闪过这个词,芽也就听见仁王长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开口,“你觉得宫下部长帅吗?”
啊?!
芽也脑子里闪过一个大写的问号,嘴巴随着发出的声音也张成了一个圆圈。
为什么这么突然问出这么莫名其奥妙的问题?
还没想明白仁王为什么要这么问,仁王干脆一个转头,看向她的目光幽幽,眸底藏着什么情绪就快要一泻而出。
“那你突然对网球感兴趣是为了什么?你都加入网球部多久了?要不是因为有什么人突然引起你的兴趣了,你怎么会想起问和网球有关的问题了?”
芽也不知道以前的仁王雅治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这是她认识仁王雅治以来,他一口气对着自己问出这么多问题,哪怕她再反应迟钝,也还是能捕捉到仁王的不正常到底是什么了。
她到底该作何反应才能显得自己并没有因为意识到仁王的‘查岗’或者是‘醋意’而血压升高,感到内心雀跃不已,欢腾得快要死掉。
“我只是觉得你打网球的时候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芽也努力忽视身旁灼人的目光。
“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或者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为了要去做什么,可能人生会有意义一点,我很希望能帮到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