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在如此之多的前科面前,罗子晴也没什么底气,这么说实在是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然而事实真就是这样。谭导本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陈导么,他天天念叨着“这六个位置里三个是被一组定了,我们盯牢了剩下三个”,他让自己努把力出720,不过是认为在4-3-3这种赛制下一个理论上“四项都能顶”的选手总是很吃香的,倒也不会去想顶掉江满星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至于父亲?他……他全锦赛甩了几句“培养你这么多年都白费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连《人在奥运年》都不肯出镜,哪有心思策划这些?……就算自己真的上奥运了,也根本就没有拿金牌的可能,一块团体奖牌,在他心目中,大概就和前年的世锦全能银牌一样,“这种没有含金量的牌子,有没有无所谓”。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什么“策划”可言。她只是在曹主任问起大家最近训练安排怎么样,是不是整支队伍一起行动的时候,突然冲动地说出了那么一句。是那么想上奥运所以心思阴暗了吗?还是单纯艳羡江满星的毫不费力?或者就是在比赛的高度紧张中来不及思考所以口不择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她只是在事后慢慢发现,既然都产生这个效果了,再不冲一把720,好像就有点……呃,白费。
这样思考已然成为她可悲的习惯
“子晴,人不一定要满足别人的所有要求的。”
果然,宁姐听起来完全不相信。她甚至都没有和自己对视,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看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既然你不想承担这样的结果,也未必就有那么狂热,到不择手段的程度。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从“结束谈话”到列队,曹主任作了简单的训话,再到比赛开始,等着排在前面的一名一名选手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动作。这又长又短的时间里,罗子晴好像想了很多,但又像是发了会儿呆,什么也没有留下痕迹。尤尔琴科360,平平淡淡地落地,走下台时她与排在她后面、也要冲击跳马难度的刘乐萱击掌,真诚地说:“加油!”
“成了!好!好!好!”
这次事关重大,各个省队领队都来到了观众席,刘乐萱的两只脚刚刚接触地面,手还来不及抬起来亮相呢,袁鹃就一声大吼,险些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打分给了14.166,总体来看,高度其实还可以,远度差了点,展体也马马虎虎吧,头基本齐平髋部的位置。“这完全是团体可以使用的水平啊!”袁鹃睥睨左右,无奈谁也没搭理她,倒是更多人盯紧了另一边的高低杠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