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不劝复出不等于我不支持你复出好吧。”杜明暖用力把叠好的被子塞进包裹,说严肃就严肃起来:“我不劝,第一,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坚持或者复出的想法,但是权衡之后我做不到,还是怕苦怕累怕刺激吧,那用我自己都不想做的事情要求好朋友,岂不是太残忍。第二,呵呵……呵呵呵……你确定要听吗?你先保证不要打我。”
“别废话,说。”
“不好意思,我比较了解你一点。我觉得吧,以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程度,不可能真置身事外的。看了资格赛第一场我就知道你绝对要光速复出,我还劝什么?我就静等支持就好了,省得像奈姐那样还被你喷一顿。”
“杜明暖,你欠揍了是吧!看招……”
“喂!说好了!别打别打……”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滚在了一起,半开玩笑的一番打闹终于缓解了些近乡情怯的紧张。最后杜明暖掠着头发爬起来,认真道:“心软的何止是你?胡导、小张导她们不是不计前嫌?我不是也还是想要做教练,寒假还回省队帮忙带过小孩子呢,你也可以笑我吃回头草。我们本质上都差不多。心被伤了一万次,可还是不会对我们这破队死心啊。”
“是啊!所以别打了也别笑了,这正经是好事儿。几粒老鼠屎坏不了一锅粥,这才是咱们该有的格局。”
简秋宁也整了整头发,渐渐坚决起来的眼神中显出无可动摇的决心。
“我和小张导这次是以代训的身份归队。能不能留下来,要看奥运的成绩。但上面的意思,却是要我们负起最大的责任,作为重点组,并且还要承担起协调整个训练组,甚至奥运人选和安排的任务——因为现在的情况,国际防疫形势还是很严峻的,咱们这位外教奥运前肯定回不来。你要是跟着我的话,压力是非常大的,也可能会受委屈,我想,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你自己决定。”在端州的最后一晚,胡导是这么向她交代的。
“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只是担心胡导要受委屈了,这根本不公平……”
“是有不公平的地方,可这终究是队伍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是义不容辞的。我想秋宁你也是最能理解胡导的吧。”
是啊,集结号吹响,身为华国体操人,他们终究还是使命必达,有召必应。
简秋宁最后环视了一眼这没住多久,却见证了她许多变化的地方。今天丁琦满课,早上和她匆匆道别之后便走了。桌上摆着她留下的卡片,娟秀的字迹写着最简单的一句祝福:“宁姐加油!华国体操女队奥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