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析的那一刻,南惜感觉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伴随了五年的执念和惨痛回忆?尊严和傲气?还是好不容易缝缝补补起来那一颗受伤的心?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其实她根本没有死也没有残废,甚至活得还挺不错的样子,就这么朝自己走过来了?
那她怎么敢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对自己笑,还叫她“小小姐”?
南惜越想越颤抖,脸色逐渐涨红城让人担忧的样子。过往那些难堪悲愤的经历一遍一遍在她眼前闪过,像是部专门用来戏弄她的电影,拍完五年再上映,此时给她响亮的一记耳光。
不行。南惜想,无论如何,她得把这个耳光还回去才行。
她必须扇她一巴掌,先完成这件事,其他的再谈不迟。
所以慕析一在她面前站定,那让人厌恶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南惜就抡圆了膀子使劲给她一耳光,就这么打在慕析的左半边脸上。
慕析的反应让南惜更愤怒了。
她很震惊,那是当然。但是震惊过后,慕析好像一点都没有被自己这一巴掌给震慑到,反而露出了一副让南惜感到屈辱的宽容表情,就仿佛自己只是个发脾气的小孩,而她愿意容忍自己的一切。
可是不对啊,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五年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南惜望着她,眼眶里逐渐蓄满泪水。
她在等待,等待慕析时隔五年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她想听这句话是什么。
这句话是:
“对不起,小小姐,我失礼了。”
慕析向她90度鞠躬道歉,即使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周围几个帮佣都不敢说话,只惊讶地望着这边互动。
她们看向南惜的眼神明显变得更加敬畏,没想到这位小小姐脾气竟然如此之大,第一次见就把慕管家给打了。
但很快,南惜就爆发出了让她们更加吃惊的脾气。
南惜曾经认真想过,也许慕析消失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事情。那么没关系,只要她认真向自己道歉,好好解释她为什么突然人间蒸发,那么她不会刁难他太多次。也许三次就好,然后她就会原谅她,两个人继续好好的,什么也不去芥蒂。
这里的认真道歉,可不是什么“我失礼了”。
于是南惜相当失态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直接揪住慕析的衣领,两人瞬间凑得无比近:
“为什么消失,你不打算解释吗?”
o强硬的动作在SSS级的a眼中与蚍蜉撼树无异,慕析为了配合她的怒火,还特地弯了一点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她拽动的样子。
她清楚地看见了南惜眼里的怒火,看见她漂亮眼睛里那几条骇人的红血丝。
但也看见她眼睛里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自觉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可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这都什么啊……
自己是穿来的时候忘记什么重要剧情了吗……
“……南惜小姐。”慕析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于是迟疑片刻后尝试开口解释,“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此话一出,南惜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她胸口起伏得太剧烈,有几个瞬间脸上也出现了痛苦又挣扎的神色,慕析马上想要掏出手机呼叫家庭医生,但是被她阻止了。
南惜的力道是很小没错。
但是她都出手了,自己有什么办法,只能乖乖停止动作等待指示。
南惜倔强地拽着慕析的衣领不松手:“我问你,你是不是叫慕析?”
“是的。”
南惜便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继续瞪她,好像在等她说什么。
……她应该说什么啊?!
“呃。”慕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您是曾经遇到过跟我长相相似的人吗?或许,连名字也一样?”
她承认这很巧合,可是她的记忆里真的找不到半点跟南惜有关的事情啊!慕析连她的脸都没有见过,所以两分钟前看见她的时候产生的惊艳感不是假的,她确信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如果有什么桃花债,那得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债,跟她没有关系。
慕析这样心安理得地替自己划清了界限。
她这样细微的态度转变没有逃过南惜的眼睛。
南惜便松开了她可怜的衣领,以一种既冷漠又嘲讽的样子看着她。
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很久,直到南惜再次开口:“你现在是我家的管家?”
“是的,小小姐。”
“你想在我家继续工作下去?”
南惜尖锐地发出讽刺,“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多待一天。”
慕析得承认,被南惜骂到现在,在这一刻,她的心是真的碎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南家当工具人当到今天,最后竟然是以这种姿态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