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枝江亲眼看到了,戚芜的手机壁纸是她。
老娘真是不信这个邪了。
故意的是吧,戚芜。
想钓我,门儿都没有。
枝江从小景手里扯过外套,披在身上。
“走了,回去休息。”
海天香宴大厅内,目送着枝江二人离开这里的目光在她们消失在门外后彻底移开。
戚芜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点了支烟,刚送到唇边,动作忽然停下,灵巧的舌尖舔下上唇,终是没含在嘴里就掐灭了。
江江,你醉了吗,没有吧。
那你抱我时呢。
戚芜没忍住自己的思念,手机屏幕熄了又亮,在与枝江的聊天框中再次打下一行字。
[戚芜:回去早点休息,别吹风,多喝热水。]
三分钟后收到戚芜一条回复。
[江江:你也是。]
戚芜唇角不自觉染上笑。
枝江回复了她的消息,即使这三个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过是客套话。
可就是能轻而易举牵动她的情绪。
《寄苍歌》开机后,连着三天都没有枝江的戏份,因此枝江出现在剧组时是开拍的第四天。
二号置景棚。
这场戏讲述的是流晴被灭门后决意复仇,逃难中意外听说游沧山的和尚慈文武力高强,慈悲为怀,于是决心来到游沧山拜慈文为师,只为日后手刃仇敌。
枝江进来时总感到一种奇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每当她把视线看过去,总有那么两三个人扎堆儿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下即使听不到对方说什么,枝江也大致明白了这些人在蛐蛐什么。
“看,就是她。开机宴那天被送去小戚总床上了!”
“什么啊,这人长得一般,命怎么这么好,小戚总那种又帅又多金的都能看上这种?”
“嘘嘘!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
行嘛,不是偷偷蛐蛐了,变成光明正大的蛐蛐了。
枝江冷静看着眼前的一切,腰背笔直,迈着步子,轻却又分量,一步步朝着两个人走去。
她下颚微微抬起,眉目之间皆是从容与波澜不惊,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唇角含笑。
“在聊什么嘛,我也想听听。”
那两人本来是不怂的,谁让这事是事实,剧组的人都传遍了!
可枝江那笑像收敛起爪子的猛兽,下一秒心情不悦,就要张开来。
“没什么,我们闲聊的。”
“就是,随便聊聊……你感兴趣?”
两个人硬着头皮胡扯着。
枝江见她们敢说不敢认,反倒有些无奈,尾音转冷,平淡的神情之中爆发出寒意。
“感兴趣啊,谈论我的,我当然感兴趣了。”
两人被戳破后脸色难看。
“小江这么早就来了啊,先去后面吧——妆造组的准备一下!”
许导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枝江眼睛里笑意全无,径直走向化妆间。
戚芜也在,今天的戏她也有份,正在化妆。
“角色准备的怎么样。”戚芜问她。
“还行,就是好久没进组了。”
枝江坐下,化妆师正在准备着。
“苦恼这种事,可不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会出现的情况。”
“苦恼?”枝江觉得好笑,“专不专业这件事当然毋庸置疑。”
她才不会苦恼。
“是,我总是信你的。”戚芜面不改色,眼中更多的是认真。
“戚老师。”枝江忽然看向她。
“就当你是鼓励我了。但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这种话时显得很没有边界感。”
戚芜听这句话时忽然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枝江懒得去理解了,无论戚芜摇头表达的是没有人说过,还是不觉得自己没有边界感。
妆造结束,枝江这场戏的妆容很好化,不需要多么费力,只需要表现出灭门大难之后的狼狈和凄惨即可。
服装也是一件破旧的脏衣服,枝江穿上的那瞬间,服装部的人还在调侃她真是天生不适合扮穷酸。
枝江没当真。
这场戏的剧本她反复看过几遍。
流晴要表现出的感觉不是家破人亡流浪后的穷酸凄惨,比起这个,枝江更觉得此刻的流晴身上更多的应该是恨意和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执念。
所以说狼狈也好,苟且偷生也好,在心底更深的情绪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那无论多么艰难,流晴在见到希望时要表达的核心都不会是这些。
正式开拍前枝江的表现都和这身行头格格不入。
她慵懒的靠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左手撑着头,安然的看着窗外,思绪流转间想着流晴的遭遇和台词,不想被人打扰。
戚芜准备就绪,这场戏中她是流晴向慈文和尚拜师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