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静谧无比,除了风敲打着窗面,一声门开了的吱呀声都显得很大。
阮际白手脚很轻的转过身,最后望了一眼房间。还好,黛组长睡得很沉,还没有被惊醒的意思。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
因这是最后一夜,当地再次举办了篝火晚会为她们送行,热闹程度比一晚更盛。
在鼓点声乐下,阮际白朝周围打量了番,没瞧见顾姐,她看隔壁桌,俞洺也没在。
“顾姐还没回来么,俞小姐也不在。”阮际白只是随口一说,黛可青喝了口饮料,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她俩?估计得天亮才见得到人影吧。”
阮际白歪头疑惑的看向黛可青,黛可青轻啧了声,她放下饮料,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低头,音量降得很低。
“那么纯情?白天那个俞洺,没看出她的不对劲么?”
“她,嗯……没怎么看出来。”
“哎!她俩混一起了,就那个那个。”黛可青不好意思讲诉的很直白。
阮际白看着她的耳根子发红,很快就猜了“混”是什么意思,还有白天为什么俞洺不对劲。
一边,安子闻没有过多的参与度,她只是简单吃了几口,扯了几张纸巾擦拭嘴巴准备离开,但离开位置的前几秒,她时悄声说了句:“十二点,门口等你。”
话落,就只看见了她的背影。
阮际白手上的筷子还夹着鱼片,猝然就掉了,还好是饭里,看起来就没什么异样。
耳边的嘈杂声一下子就空了,很静。
她不确定安主管是否在跟自己说话,是的吧?毕竟她的旁边就只坐了自己。可她的声音太轻了,如同羽毛一样掉入了心口上,惹得人只想挠痒。
洗漱后,阮际白在床上纠结了半天,薄被都要被扯烂了,算了,还是等黛组长睡着了去看一眼。
如果是听错了及时返回睡觉就成,没听错的话,那又要干什么呢?毕竟大半夜了,孤女寡女,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呢?
阮际白关好门,才侧身就看见了安主管,不知道是不是让她等了很久。
楼道灯的开关就在两门之间,是最老式的大灯泡,暖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她穿得单薄,就一条雾蓝棉质的睡裙,款式莫名可爱,因为裙子的下摆是荷花边儿,露出白皙的小腿。
“安主管……”阮际白窘迫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闪了闪,她扯了扯衣服,有些手足无措,
安子闻半阖着眼睛,唇畔夹着一丝笑意:“带你去个地方。”
“好。”阮际白下意识回答,抿了抿唇。她心里疑惑:这是安主管?
白天的事情对她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她的脚下动作没停,因直觉告诉她,这人就是安主管,就不知为什么有些反常。
她想的入迷,直到前面的人停下,又走到了她的身侧,阮际白才回过神,拉住了衣角,欲言又止。
“别害怕,只是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安子闻应该意识了阮际白的恐惧,便主动拉起了她的手。
安子闻嘴角漾开一抹笑,带着她向别处走去,阮际白看得心脏仿佛漏了半拍,倘若说前面是刀山火海,此刻,她是情愿的。
下面指尖交握,传递彼此的温度。
“我不怕。”阮际白眼珠转动,长睫微颤,看了眼别处,她回头看向安子闻,脸颊一红,笑出了声:“真的,我胆子大。”
“好,我信你。”安子闻也看向了她,目光交错的一瞬,双方都别开了眼,但手上依旧互相握着。
或许是今天的月色太过美丽,周遭太过安静,虫鸣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她的语气都含着点宠溺。
阮际白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加深。
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的是她们实打实走了二十多分钟,短的话对于阮际白而言,太快了。她认为能够和喜欢的人手牵着手漫步,真是莫大的幸福。
只是,阮际白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安主管的性取向,以及那场电影,安主管与旁边的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真的是朋友么,还是什么追求者?
她知道的太少了,以至于连喜欢到想追求她,想和她并肩都无从下手。
阮际白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换上了丝丝愁绪。
安子闻注意到了,只当她还没从白天的事情缓过来。
“到了,就是这儿。”
周围漆黑一片,好在今晚的月够圆够亮,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楚脚下的环境。
这里好像是一片单独的小海域,奇形怪状的礁石被海浪不断拍打、冲击,最终四分八裂,把这儿的海域划分开来了,零零碎碎。
安子闻牵着阮际白的手,迎着海风走向礁石的高处。
风把安子闻的裙子吹得鼓起,像一朵蓝色欲绽的花朵,阮际白见状拉起了裙子一端,想试图把它压下去。
越到高处,风劲儿越大。
阮际白像是帮了倒忙,风从其它地方倒灌,一不小心,窥见了裙底一片春光。
“对不起!”阮际白赶紧放开了手,一脸羞愧道。
“以后给我看几次就行了。”安子闻半开玩笑道,伸手压压裙摆。
海浪声太大,足以把她的声音淹没其中。
“什么!安主管,我没听见!”
安子闻恢复了神情,加大了音量:“我说,这没有什么,大家都是女人。”
失落感袭遍全身,阮际白呆了一下,其实,她渴望她说些其它内容的。
比如狗血一点的就是:你既然看了我,那么就要对我负责……
但细细想,这又不是安主管的风格。
到了礁石的最高处,两人索性都脱了鞋,放在了海浪打不到的远处。
脚底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海水一次又一次打湿脚背。
这么晚,安主管就是来让自己看海浪的?
阮际白看向她,双眼紧闭,唇角自然放松,面色都带着红润感,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