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闻在早会时就注意到了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心里先是一震,立刻恢复了平静,脸上波澜不惊,像往常一样。
冷冷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在她走之后,安子闻躺在地上不知多久,凉意从背脊传来。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得到心脏的跳动。
待脑袋逐渐清醒了些,安子闻起身去开了灯,找了套睡衣,泡了个热水澡。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是生病还是喝了酒,也可能是泡了澡,脸颊浮出红晕。
安子闻蹙起了眉,挽起衣袖,拍拍脸蛋,这太不像自己了。
直到躺在床上,安子闻看了看消息,放下了手机。
身下的床垫是前不久新买的,价格实在美丽,是黛可青极力推荐,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睡硬床垫会影响到皮肤和人的精神状态……
安子闻忍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便抽空跟着她去了商场,到了地方后,发现颜茗也在那儿。
俩人目目相觑,黛可青跟销售员聊得梨花乱颤。
颜茗脸色一黑,嘴里吐槽道:“合计着我俩来帮她朋友冲业绩了。”
话虽那么说,付钱时很是爽快。
床垫到的那几天,安子闻睡的也很香,本来最近工作就累。
今晚,安子闻少见的失眠了。
再度看见那人,安子闻先是注意到她没穿工作服,自己不好多说,毕竟是新人,待会儿季钰会提醒她们的。
只是,十几分钟过去,她的头都没抬起过。
很心虚么?
早会结束,黛可青过来与她并肩前行,她换了支新口红,橘调,很秋天,在厂里四处炫耀。
“咦,看见那俩新人了么?居然都没穿工作服,不知道培训期怎么过的,现在厂里急招人……不行,我要转去人事那里告颜茗一状。”
黛可青嘴上那么说,但安子闻知道,她耍耍嘴皮子,接过她的话,回了个嗯字。
“感冒加重了么?我那儿还有药。”黛可青见她脸色较差。
“不用,我有药。”
到了办公室后,安子闻接了杯热水,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最近产量太大,这些机器又久年失修,好多都在运作的过程中卡壳,她要挨着上报维修。
明明是些小事,忙起来就多了。
“咳咳……”
安子闻想起药还没吃,拿过水杯,已经冷了,不得不去接杯新的,连忙把药吃了。
一阵铃声响起,哗——
以前阮际白听到,觉得刺耳的要命,现在听起来,简直是沙漠里久逢的甘霖啊。
白云云跟着瞌睡醒了,揉揉惺忪的眼睛。
两人拿着规则书,顺着人流去更衣室。
大家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无论是人还是猫,干饭这种事情,总是积极的。
到了更衣室,大家都闲着聊天换衣服。
阮际白脱下服装,在手中特意折叠好了放进储物柜中。
一个人走得较急,直接撞到了阮际白肩上,阮际白重心不稳,往旁边滑去。
“对不起。”
阮际白只听到了声音,人就不见了。
隔壁的储物柜跟着刚才的动静,一并打开了。
因为规定,她们的钥匙是直接卡在锁眼里面的。
这个人不知是早上有点急还是粗心大意,储物柜都没锁好,只是面上虚掩着。
阮际白揉了下刚刚撞疼的肩,顺手把旁边的储物柜关上,手上犹豫了下,帮这个人把门给锁好了。
关好后,阮际白往上瞄了一眼,吓得后退了几步。
205号,安子闻。
食堂里,白云云吃的那叫一个大快朵颐,吃到一半,想起欠的那些巨债,狠狠咬下了炸鱼的尾巴,鱼骨咬得发出嘎吱嘎吱声。
太穷了,菜就打了一荤一素。
抬眼,阮际白的饭菜还没动几口,菜汤倒是见了底。
“怎么了?白白,看你胃口不好的样子,难道你也感冒了?”
“没……”
阮际白听到感冒,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安主管的样子,昨晚她还喝了酒,不知道感冒好了没有。
嗯?
为什么会想起她呢?
“安主管的病不知道好了没有,我都没钱吃饭了。”
阮际白吃了口饭,把菜里的红烧鱼分了半给她,白云云欣喜接受,接着吃了起来。
当初进厂,就是靠的白云云和安子闻,阮际白想:如今自己能够安稳工作,工资还很客观,医院里她虽然那么说,但自己不是那种自大的人,发自内心还是感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