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维尔颤抖着握住梅兰尼的手掌,试图用魔力进行探查,受到阻碍后才意识到自己戴着手甲。
你应救治他人。
是魔力枯竭的缘故!
巴维尔稍稍松了口气,来回摸索着自己身上的东西,试着找到有用的那一样。
你应向敌人挥剑!
巴维尔将梅兰尼藏在走道旁,深吸一口气走至中央,双手将剑握紧看向他们跑来的方向。
那些隐蔽燃烧的火势似乎又变大些许,让走道里充满各种迷人的烟雾,气味呛人。
弗塞柯兴味地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盔甲人,如今只剩下这一个身影,显然他的外甥女已经被对方藏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弗塞柯看着面前这个与之前不同,表现出来纯粹虚张声势的“流浪骑士”,继续嘲讽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把梅兰尼藏在了哪里,我可以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毫不意外,这家伙并没有与他说话的打算,反正他对于那些苦苦哀求的戏码也没什么兴趣,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痛快。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去寻找梅兰尼,现在这样还不用担心威力太大把梅兰尼也一并杀死。
魔力涌动,火焰盘旋,“骑士”手中的剑又被握紧几分。
“这回可是我的全力。”弗塞柯看着“骑士”那紧张的动作,裂开嘴,“希望你能留个全尸下来。”
虽然这样一下耗空自己会让自己毫无防备,但反正这片空间只有他们三个人,把这家伙解决掉以后还能有什么威胁?
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稍稍想一想便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得不说他的外甥女确实有些天赋,如果消去记忆后没有变成白痴的话,他或许也能让她学几个小小的法术,更好的帮助自己。
不过现在,既然没有那些冰晶干扰,就算空气灼热将光洁透亮的胸甲的景象扭曲,也完全不会妨碍他击中目标。
弗塞柯像是演奏一般,重重挥下魔杖,像是要为今夜的一切画上最后的重音。
火流像是瀑布一样冲撞上盔甲,里面的人就像是被吓到一样,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任由火瀑冲刷在自己身上,将人撞飞数米,砸向地板。
弗塞柯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盔甲,各个部位的连接处全都断开,像是被砸向地面的积木人一样,摔得四分五裂,头盔更是远远的飞出,留下一个灼烧的孔洞。
男人假惺惺地摇着头,嘴中不断发出唏嘘的声音:“真可怜,连尸体都烧没了。”
说完,他便跨过地上还算完整,然而却传不出任何生命气息的胸甲,准备去寻找他的好外甥女,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
下一刻,一把匕首从他背后破体而出,将他的心脏扎穿。随后又顺势搅动,重新拔出,在他胸口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
“你……怎么……”
弗塞柯捂着胸口,摔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胸甲里爬出的梅兰尼。
他还打算试图说些什么,然而随心脏一同扎穿的肺被血液填充,让他只能发出充满血沫的气音。
“您说的没错。”梅兰尼狠狠往旁边呸出一口血,“矮人的盔甲确实优异,抗下您的全力一击也没问题。”
“您大概想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梅兰尼任由弗塞柯涌出的血液浸没自己的双脚,“您看,您根本就没问过我离开拉格因的生活,没问过我是怎么活下去的……”
“……死了?”
看着双眼失去焦距的弗塞柯,梅兰尼甩出缠绕着金线的匕首,在对方脖子上又划了一道。
对方给她的心理阴影确实有些大,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
看着没有流出多少血液的伤口,梅兰尼这才确信对方是真正死亡,魔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立刻涌现上来,拖拽着她陷入黑暗的深渊。
失力的双腿没办法再支撑她的身躯站立,原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立刻向后倒去。
只是她预想中与地面撞击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坚硬的胸甲。
“嘶,真疼。”梅兰尼裂开嘴开始抽气。
“抱歉!”
以为是胸甲太硬的巴维尔慌忙想要调整姿势,却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人比较好。
“和你没关系。”梅兰尼嫌弃地拍着压着的盔甲,直吸凉气,“刚刚那下肯定弄断了肋骨。”
“这样也好,起码疼着不会让我昏过去。”
还能感到疼痛就意味着她还活着。
真好!
原本扭曲的空间在维系者死亡后立刻恢复原样,本来被火焰消耗的空气立刻得到四面八方的补充,汹涌的风被灌入这条走道之中,推动着原本只是静静燃烧的余火迅速升腾,粘黏着四处缝隙不断攀附,像是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只是这回,他们没有再从火焰中感受到敌意和危机,巴维尔就这样抱着梅兰尼,在众人“着火了”的呼喊声中跑出宅邸,出门就看见了向这边跑来的诺卡和维尔德。
松懈下来的巴维尔终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怀里的人交给诺卡。
尖锐的呼啸声从他们背后响起,无数烟花争先恐后地从房屋内涌出,跃上天空,炸出五彩斑斓的图案。
红色的火焰作为底色提供照明,不断升腾的焰火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像是在告别。
像是在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