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种意思!”
听着愈发走样的歌词,维尔德觉得他再不解释就不行了,然而话一说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不对,我有那种意思,但刚刚不是那种意思……”
维尔德越说声音就越小,因为他自己都能察觉出他的话语有多么混乱,完全没有逻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去解释一件正确的事情,发生在了错误的时机。
如果他没有去抱住对方,如果预想中的冲击真的出现,他都不必再去为自己所做出的行为进行解释。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
而这件事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虽然不是因为私欲才去抱住诺卡,但他确实是因为私欲才会选择保护对方。
他的动机并不纯粹,也让他无法理智气壮地诉说自己的“清白”。
诺卡新奇地看着维尔德这幅笨拙的样子,这种情况在精灵身上可不常见。
虽说维尔德也没有到不苟言笑的那种程度,但他确实没怎么有见过对方失态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不会因为情感而影响理智的判断。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雨夜中的灯光在好看的脸颊上抹上淡淡的浅红。
尴尬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有一个人比你还要尴尬的话,那自己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诺卡在维尔德想出新的、蹩脚的借口前开口了。
“你觉得我是位姑娘?”
“没有!当然不会!”
看着维尔德慌忙否定的样子,诺卡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没听出自己是在调笑。
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束缚了手脚。
进一步会怎样?退一步又会怎样?因为未知的结果而感到害怕,担心事情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倒向不希望的方向。
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尝试,那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
诺卡侧过身去,轻柔地将手搭在了精灵的肩膀上,报复了对方曾经的那个吻。
柔软、轻巧,就像是羽毛飘落在水面,渐渐被水沾湿,重新飘落向水底。
气息的交融短暂又漫长,分开以后,两人的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
维尔德感觉自己能够尝到对方口中,吃过的甜品的味道——微弱的苦涩让甜味更加明显,还带着几分微醺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这份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没法相信。
“现在有那种意思了吗?”
诺卡勾起嘴角,盯着面前仍在发愣的精灵。
背景里的歌声仍在继续,这场临时的庆典还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刻。
维尔德看着面前人明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又重新抱住对方,延续了刚才的动作。
灯光照耀在对方的眼瞳之中,如同星子落入其中。这是世间最动人的宝石,引诱着他驻足停留。
实在的精灵向来不爱使用言语,而是靠着行动来进行回答。
该说不愧是剑士吗?诺卡在心中不可抑制地想着。
在被维尔德放开之后,他就在不停地吸纳着周围的空气,恢复着自己被掠夺后缺失的氧气。
不过虽然自己只是个法师,比不上身强体壮的剑士,但维尔德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多少。
高大的精灵在两人分开后同样喘着粗气,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为什么?”即使担心自己马上就会醒来,维尔德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忽然就……”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结果现在又忽然告诉他不必再忍耐了。希冀的东西就这样被忽然塞了满怀,即使是他也因为这份幸福而感到害怕。
“哇,你都亲完了,不会打算不认吧?”
诺卡调侃着仍是满脸怀疑的维尔德。
“不,我只是……”
……不敢相信。
明明自己还没有付出什么,结果就收获了这样丰厚的回报。这份奖励来得太过轻巧,获得的太过容易,让他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臆想的梦境,自己贪恋的一切随时都会被收回。
只是诺卡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