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还是谢绝了鲁帕斯的好意,拿买来的干粮应付了一顿晚饭。
倒不是说担心对方做的饭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们也没法心安理得地去享受一个孩子给他们做饭,更何况对方还有个病人要照顾。
风拂过树叶发出阵阵轻响,抖落了些许寒意。
诺卡坐在屋内唯一一把椅子上,借着灯光阅读着法术书。
维尔德解决完晚饭后就去村子里收集情报了,而他这个“显眼”的瑞尔族就不必跟着了。
闲着无事,他也只能窝在房间里,拿这些晦涩的法术书消磨时光。
又翻过一页纸,看各种名词看得头昏脑涨的诺卡决定稍微休息一下,放松一下大脑和眼睛。
房间里的魔法灯或许是太久没用的缘故,灯有些故障,发出的光时不时会暗淡下来,如果盯得太久,这效果堪比听维尔德讲课。
诺卡把头枕在厚重的法术书上,侧头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他现在有些理解维尔德的感受了。
沃里村的这些村民,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固执地认为瑞尔族就是“人狼”。然而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又没对自己造成多少伤害,只是令人厌烦而已,他也不可能真的把整个村子的人打一顿。
虽然这也和他现在的实力有关系,但普通人应该看到这么一群人之后早早就跑开了,不会像自己一样非要进到村子里。
而维尔德遇到的那些狂信徒,多半和这些村民没什么差别,还不像这些村民一样只待在村子里,而是不知道会在哪里遇到。最后也只能妥协地带上斗篷,遮住自己的面貌。
不过……
诺卡想起来当初维尔德和他说的同行理由,就是自己负责交际才对,结果现在怎么反而反过来了?
自己似乎除了交传送费的时候有点用处以外,也就没干什么事了。
诺卡听着晚风中传来的水声,以及碗碟磕碰的声音,相信这家的主人也已经吃好饭了。
门板开启和墙壁发生了轻微的碰撞,让诺卡把头拧了过去,就看到维尔德踏入房门。
“回来了?”诺卡把自己的头从桌子上拔起,以便让自己显得正经一些,“还顺利吗?”
“还行。”维尔德揉了揉肩膀,解开外套上的扣子,边脱边回答着,“和那个车夫说的一样,村里的村民很排外,基本不愿意和我说话。年轻一些的倒还能说上几句,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制止了。”
“不过我找到了村子里的教堂。”
“啊?”诺卡愣眼看着教廷的前通缉犯,怎么都想不到这种话是对方说出来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维尔德表面上看着冷艳,心里那可是大胆得很。能拿前任教皇开玩笑的人,还会害怕去找教堂吗?
“教堂里的人认出你了?”调整好了心态,诺卡现在反而有点担心教堂的人了。
“那个神父认出来了。”维尔德点点头,回答了诺卡的疑问,“虽然他是最近几年才来到村子里的,不过村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信奉教廷的,也没怎么排斥他。”
“你没把他怎么样吧?”诺卡有些不放心地问到。虽然他还是相信维尔德的人品的,但难保出了什么问题。更何况维尔德作为教廷的前通缉犯,神父怎么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想要的消息了。
维尔德完全想不到诺卡想了这么多,听完了以后他也愣了一下。
“没有,教廷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前任教皇。”维尔德看了一眼房间,最后坐在了床沿边,“他算是被打压到这个村子的,也不是很在意前任教皇签发的那些通缉令。”
“只是他说的东西和村长说的也基本差不多。村子里的田地一直在被破坏,还有一户人家一直丢失东西。有几次夜里他也看到过浑身长毛的身影从窗口经过,等他出来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不过他倒是提到了被破坏的田地里能看到各种大小的带爪痕的脚印,偶尔还能听见山里传来狼嚎。这也是村民这么执着于人狼的原因。”
“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嘛。”诺卡跨坐在椅子上,简直想要叹气了。
明明一开始从节夏镇出来的时候,他们只是送个东西而已,怎么兜兜转转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蒙住眼睛走在空无一物的道路上,不知道方向,不知道位置,只能漫无目的地乱转,期望运气的降临。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诺卡郁闷地想着。不单单是因为这种失控感,还因为他能感受到沃里村里正在酝酿着某种不好的事情,然而他们连窥探的锁眼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