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很像但又不像,”薤白翻到了商陆的照片,“细节还是不一样的。”
“行行,我们都知道,你老公最帅行了吧。”司半夏无奈地敲了敲薤白的头。
“小旻是女孩儿,干嘛要跟商陆比啊。”
“好啦好啦,不比就不比呗,那一岁半的话是不是已经可以说很多单词了?”
“已经会说很多句子了,虽然都是很短的句子。”
“这也太快了!”司半夏瞬间震惊,“她不会连智商都和商陆很像吧?”
“关于这一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猜想……”薤白摸了摸下巴,“不过据爸爸说,小旻大概不是商陆那种天才。”
“为什么?难道商陆一岁半的时候已经会写数学题了吗!?”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可以沟通,一个不可以。”
“不可以沟通是什么意思?”
薤白放下手机抱起双臂,皱着眉用力回忆了一下:“就是比如说你跟小旻一起玩儿启蒙教育的绘本,你指着图片的话,小旻会告诉你那个图片是什么。但是商陆的话,他会直接把绘本给你合上,然后自己去玩儿其他的东西。”
“完全没有互动啊!”司半夏再次一惊,“商陆这孩子长大之后居然可以逮谁跟谁称兄道弟,情商是什么时候发育的?”
“啧,关于这一点,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的猜想。”薤白微微点头,“我觉得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吧,那时候商陆有一个情商高破天际的朋友,那人教了商陆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司半夏大概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这么神的?”
“嗯,是商陆最好的朋友。”话说至此,薤白露出一丝不甘,要是他高中就和商陆相遇的话,说不定他才是商陆最好的朋友呢。
不对,他也不想跟商陆做朋友,做朋友的话那不就没法成为恋人了吗。
“你见过吗?”司半夏对薤白的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非常的在意,“那个朋友。”
“嗯,见过是见过。”
“感觉是个什么样的人?”
“聪明到喜欢玩弄别人的人,反正觉得他不是很善良,但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薤白歪着头,耸了耸肩,“反正我是不会再单独见那个人了。”
“你居然还单独见过?”
“因为那是个女生,生理性别上来说。”
“什么!?商陆最好的朋友,是个女的!?”司半夏生气得拍桌子,“不像话,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纯洁友谊!十个里九个都有猫腻!”
“我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想去找那个朋友证实一下……但是……”薤白扯了扯嘴角,“我很确定他确实不喜欢商陆,商陆也确实不喜欢他。”
“真的假的……”
“真的。”薤白回忆着那位朋友的长相和声音,“毕竟要不是亲眼看着他走进女厕,我都没认出来他居然是女生。”
司半夏秒懂,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慢悠悠点着头:“是LES?”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可能不是,是不是的和我也没有关系了,今后我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交集。”
“你能想开就好了,话说啊,我从刚刚就在想。”
“嗯?”
“我儿子那么啃你们的沙发垫,真的没问题吗?”
“嗯?”薤白听罢,转过头看了看正在抱着沙发垫啃得正香的吴向司,“小小司!那不是吃的啊!很脏的啊!”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什么都吃才会提高免疫力。”
“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薤白着急地跑过去把吴向司拖了回来,转过头呵斥着司半夏。
还不到一岁的小孩儿乳牙没什么破坏力,所以沙发垫子的痕迹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
但是薤白耳朵上果然留下来非常明显的痕迹,红色的瘀痕触目惊心,他送走了司半夏母子之后,回到洗脸池的镜子前仔细看着左边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商陆都不会轻易在自己身上留痕迹来着,这要是被他看到,估计会生气吧。
薤白揉着耳朵,正在思考要怎么把痕迹遮住的时候,听到玄关响起开门声。
“我回来了。”商陆进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屋子里的味道有些过分清新,他看了看玄关置物架角落的香薰,立刻明白了今天应该是司半夏来过。
商陆并不喜欢这个味道,檀木里带着花香,总让他觉得像是踏进了森林。他不喜欢自然,也对花花草草的没有兴趣,可是这个味道可以盖住自己身上的被司半夏评价为返祖猩猩一般的臭味儿,所以他也没办法反抗。
“你回来啦!晚饭吃海鲜烩饭吗?”薤白开心地跑出来迎接,顺手把玄关的香薰撤掉,“抱歉今天夏姐带着小小司来过。”
“我猜到了。”商陆搂过薤白的脖子,正过他的头亲了一口,“你准备了海鲜烩饭?”
“嗯。”薤白故意伸舌头尝了尝商陆嘴里的味道,“你吃过饭了?”
“随便吃了两口,我要吃你做的海鲜烩饭。”商陆搂着薤白的腰,又吻得深了一些,想要借此来把损耗的能量补充回来。
虽然说跟商陆接吻这事儿薤白也很享受,但每天在玄关亲个没完也不叫个事儿啊,薤白掐了掐商陆的腰,趁着间隙时候小声念叨着:“先去换衣服吧?”
商陆“嗯”地应着,随后像往常一样摸了摸薤白微微发红的耳朵,但今天他摸着摸着突然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薤白的耳朵上……好像留下来被谁咬过的痕迹。
商陆非常肯定这不是自己留下的,首先他的记忆力非同寻常,再来就是他从来不敢在薤白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什么充满爱意的小草莓之类的,商陆对那些非常反感,瘀血就是瘀血,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出血,要好多天才能被吸收呢。而且说不定瘀血会成为血栓流到致命位置,全都是风险。
所以偶尔商陆不小心亲过头了,看着薤白身上的吻痕,他都会心疼好几天。
那现在薤白耳朵上的咬痕是谁留下的?
艹,是谁留下的都不行。
火气上头,商陆怒冲冲地拦腰扛起薤白,不由分说地把人家放倒在沙发上。
“商陆啊,亲爱的,我这又是碰到你什么开关了。”对于商陆这样动不动就发疯,薤白早就习以为常,他揪着商陆的外套来保持平衡,最后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笑着揉了揉商陆的脸。
薤白越是从容,商陆就越是生气。
所以后者一声不吭地进行着“禽兽行为”,在紧要关头薤白伸手拦住,小声说着“我还没有洗干净”。
于是商陆转变方针,用力在薤白身上留下吻痕。
可能是力道不容易掌握,薤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小声喊着“疼”。
商陆恢复冷静,看着白色皮肤上明显的红色痕迹,愧疚和后悔一并涌上:“……抱歉。”
“别道歉。”薤白温柔地亲了亲商陆的手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陆摸着薤白的耳朵:“耳朵,是谁咬的?”
“小小司。”薤白感受着商陆摸耳朵时候痒痒的感觉。
“为什么让他咬?”
“没留神就被攻击了,还有,家里的沙发垫也没有免除伤害,他大概是把我们当做吃的了。”薤白舔着商陆的手指,“生气了?”
商陆闷声点头,但理智告诉他犯不着和一个十一个月还没断奶的婴儿置气,所以只好忍着。
“就知道你会生气,”薤白毫不在意,甚至还挺开心,“但他咬我也只是把我当成食物,你刚刚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商陆侧躺在沙发上把薤白搂进怀里:“嗯,对不起,很疼吧。”
“没有,偶尔强硬一次也没关系,”薤白拍了拍商陆的背,“反正我知道只要我说停你就会停。”
“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容忍,不然我会变得蹬鼻子上脸。”商陆把自己身上的衬衣拽下来盖在薤白身上。
“这叫什么容忍,我老公喜欢抱我,这可是很幸福的事情啊。”薤白笑着揉乱商陆的头发,“不过怎么感觉你情绪很低沉呢,是不是工作出什么事了?”
商陆犹豫了一阵,想到反正事事都瞒不过薤白,也就不打算转移话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想要成立一家内地最大的娱乐公司。”
“嗯。”
“那其实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
“和刑天南的青天白陆是吧?”
“你怎么知道?”商陆记得自己还从来没跟薤白明确说过这件事。
“哈哈,阳哥告诉我的,不过无所谓啊,你就算不和我说。毕竟你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会去干涉。”薤白安抚性地拍着商陆的背,“那家公司经营得不顺利吗?”
“没有,目前来说很顺利……”商陆沉浸在薤白的温柔里,心情也终于舒畅了些,“但我今天把这件事告诉了吴头儿。他好像……”
“他怎么?”
商陆想起下午和吴英泽坦白之后,吴英泽那从震惊到失落的表情。
“他好像对我感到很失望。”商陆喃喃,难过得溢于言表。
薤白的心也跟着一沉:“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失望?”
“不知道,我问他了,但是他说是我想多了,他觉得我很厉害。”商陆稍稍低头,和薤白脑门贴着脑门,“我犹豫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来着,因为最开始去指挥别人成立公司的时候没有和吴头儿商量过,也没有提前告知。我们毕竟是工作伙伴,但我却把他蒙在鼓里这么久。”
“多告诉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要我说的话,你没有告诉他不见得就是坏事。而且之前他忙着照顾孩子,又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宜,多和他说一个秘密,就等于给他平添压力。”薤白几乎下意识地选择站在商陆这一边。
“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商陆对薤白的安慰心怀感激,但要让他真的反思自己的话,他很清楚自己当初没把这件事告诉吴英泽根本不是因为薤白说的那些高尚的理由。
他没有告诉吴英泽,纯粹是觉得说了对方也帮不上忙,根本没必要说。
可将来商陆必然会跟刑天南密切联系,事情早晚会暴露给作为助理的吴英泽,那与其让对方从别人那里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
结果吴英泽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商陆的真实心态,失望又无奈地说:“不愧是陆神啊,我们普通人还在主线任务里摸爬滚打呢,你就已经同时开启几条支线任务打算征服世界了。谢谢你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其实在你看来,别人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不是吗。普通人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同样也不会给你带去任何帮助。”
商陆不得不承认,吴英泽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性格,但自己的性格从始至终没有发生过剧烈的变化,按理说吴英泽早就该习惯这样的自己了啊。
与人相处并非难事,但和人保持亲密的关系对商陆来说就成了活着的第一大难题。
活到这么大,称兄道弟的朋友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但是真正交心的挚友少到几乎没有。
所谓的交心究竟是指什么呢?
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和对方毫无顾忌地说出口,不需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需要去揣摩对方对自己的期待吗?
商陆从脑海中调取出曾经薤白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所以你永远不用担心你会让我感到失望。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原原本本的接受,因为我爱的是你,不是我想象中的谁。”
他记得当初听到这番话之后,自己仿佛得到了救赎。
想着,商陆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复杂啊。”
“复杂……但又很简单。”薤白也沉默着思考了很久,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点,“不过我觉得,吴英泽他要是对你露出很不好的态度,可能跟你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
“什么意思?”商陆眨巴着眼睛。
“今天夏姐来跟我抱怨了很久他们夫妻关系不和,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因为吴英泽私下生活里很苦闷,所以才迁怒于你?”
“……啊?他跟司半夏怎么了吗?我都没听他抱怨啊。”
“这种事大概也很难抱怨啊,涉及到男人的面子什么的。啊,对了,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夏姐似乎是有点儿产后抑郁,我想让咱妈来安慰安慰她。”
光是产后抑郁这四个字就已经让商陆在一秒钟时间里联系到吴英泽的种种言行了,妻子在家心情不好、夫妻生活不和谐、冷战频出没有解决办法,这样一来吴英泽恐怕在婚姻里都会感到被冷落。
结果工作中也被上司瞒着很重要的事,这不就相当于整个人的价值都被从各个方面否认了吗?
商陆豁然开朗,亲了一口薤白的嘴唇:“好,叫咱爸妈来,和吴头儿他们一家聚一下。这应该是第二次两家正式见面吧?”
“嗯?不是第一次吗?”薤白完全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吗,哈哈,那天确实喝得有点儿多,”商陆用鼻子蹭了蹭薤白的鼻子,“我们去公证处公证的那天。”
“啊!对对,哈哈哈我有印象了。那天我可真的是喝断片儿了,这次可不能喝那么多。”薤白见商陆心情转好,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天我主厨吧,想吃什么?你提前给我列菜单。”
“哈哈,好!”
“但是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烩饭。”
“我这就去给你加热。”
“薤白。”
“嗯?”
“谢谢。”
薤白坐起来穿上商陆的衬衣,笑着用力拍了一下商陆的屁股:“客气了我的大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