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围密密麻麻的信徒忽地有了动作,他们举起未点燃的红烛,开始哑声吟唱,曲调与昨日在火山口唱得曲子相似,悠远中透着诡异。
在哼唱开始的那一瞬,笛安眉头一皱,下意识抓住庄北的手,神情逐渐变得恍惚。
庄北反应很快,他迅速扯下笛安身上的斗篷,瞬间就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尚清醒的笛安:“……还没到要捆的地步。”
庄北置若罔闻,检查了一下捆好的死结,道:“有备无患。”
笛安无奈一笑,没骨头般倚在庄北身上,语气娇俏:“好吧~”
另一边,在信徒们哼唱一段时间后,最高处的大祭司忽然一抖,随后他手上的红烛忽地凭空燃着。
那红烛点燃后,其他信徒手上的红烛也纷纷燃起,一时间,四处火光零碎摇曳,将众人笼罩其中。
在所有红烛燃着后,靠着庄北的笛安忽地僵直着身躯陷入了安静。
庄北侧首,只见被捆住的笛安低垂着脑袋,已然完全失去意识。
“他们不会要把我们献祭了吧……”舒德被这邪门的祭祀吓出一身冷汗,她不安的躲到天定胜身后,看着围着他们哼唱的众信徒,哭丧着脸道:“卧槽你们别唱了我害怕!”
天定胜强笑安抚:“没事的,不至于,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应该不会……”
话音未落,周围的信徒就突然簇拥而上,将众人强行挤向高处。
事情发生的太快,庄北只来得及扯住笛安的衣角,可失去意识的笛安垂着头根本不会移动,被无数人挤远的庄北终是难以抓住那片衣角,被推向高台。
“感谢火主神的恩泽!”
以大祭司为首,他之下是那端着铜盆的五个信徒,再下面就是举着红烛的信徒,他们仰起头,对高台上茫然的五人高喊。
“感谢火主神赐我不灭之躯!”
台下的笛安非常融入的仰起头,眼神迷惘的看向高台上的庄北,只不过他的手被捆了个结实,只能光仰头。
见笛安安然无恙的站在台下,庄北也放弃了把人扯上台的想法。
那些端着铜盆的信徒,在此时突然有了动静,他们越过大祭司,直直来到几人面前,并且将铜盆放到他们脚下。
五个铜盆对应五个人,不多不少。
庄北垂眸看向那铜盆,只见铜盆中还放着一根未点燃的崭新红烛,与其余信徒手中普通的红烛不同,这根红烛刻上了他的名字。
【邪门,太邪门了!】
看到这的装,忍不住出声:【这盆要装什么?不会是……】
装话都还没说完,身旁忽地传来尖叫。
“啊啊啊啊嗷!你要干什么!”
一只焦黑的手紧紧抓住那舒德细白的手腕,掐得她眼泪狂飙,她另一只手疯狂乱打那个冒昧的信徒,边打边喊:“大哥我错了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我改还不行吗!”
庄北见状,要过去救人,可脚却被什么东西抓住,垂首一看,无数只焦黑的手将他扒在原地,不能挪动半分。
其余三人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只不过扒他们的手没那么多,顶多三四只。
只有庄北,他脚下的手多得让人头皮发麻,几乎大半信徒都去了他那,只为能拖住武力骇人的庄北片刻。
“嗷嗷嗷——”
另一边,舒德的惨叫再度响起,只见抓住她的那个信徒张开黢黑的嘴,对准她的手腕就是一啃,舒德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入她脚下的铜盆,将那刻着她名字的红烛浸染得愈发鲜亮。
庄北皱眉,抬脚甩开几只信徒就要强行开路,却被旁观的大祭司拦下。
大祭司沉声道:“这并不会威胁到你们的生命,我们只会取走一点血。”
“一点?”庄北冷脸。
见庄北不悦,大祭司抬手挥散他脚下的信徒,让庄北得以自由活动后,才继续道:“你可以监督我们,一旦取走的血液即将超出他们所能承担的极限,再出手也不迟。”
“这是主神的旨意,我们需要遵从主神的旨意,你们同样也要接受主神的安排,一旦主神不悦,你我都将受牵连。”
庄北没理他,而是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的舒德,大祭司说话的功夫,舒德流下的鲜血就已经有了一盆底。
就在庄北忍无可忍要过去救人时,掐住舒德的信徒终于松手,同时,一旁早就在等待的信徒也送上绷带,为惊魂未定的舒德止血。
“你看,我没有骗你。”大祭司道。
庄北收回目光,看向大祭司,心中升起些忌惮。
这个怪物的智商似乎有些太高了,和第一层中那些怪物老师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那些老师只会按规则行事,但这个大祭司,甚至还能根据庄北展示出的实力和性格,做出规则外的有效应对方案。
先是撤去那些信徒束缚,使庄北放松些警惕,再借主神威胁让他心生顾虑,最后又衔接上得到救助的舒德,展示结果让庄北消除戒备。
在未知火主神的威慑下,庄北只能暂时收手,任凭大祭司取血,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把握正面对上实力不详的火主神。
大祭司见庄北不再反抗,便招手,让其余信徒开始取血,天定胜几人纷纷发出惨叫,庄北脚下的信徒也蓄势待发,打算咬上庄北垂落的手腕。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台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笛安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瞬间破开束缚他的斗篷,跟疯了一般冲上台,转眼就创飞庄北脚下的信徒,一把将庄北扑倒在地。
笛安红眸低垂,龇牙咧嘴,坐在庄北身上发出低沉的嘶吼。
半坐在地的庄北懵了一瞬后,一边摸索趁手的捆人工具,一边迟疑询问:“……醒了?”
笛安缓慢抬起不断颤抖的手,抓起庄北垂落的手腕,神情凶狠又迷茫,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要咬也只能我咬!”
准备把人捆回去的庄北:……
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大祭司:……
吃瓜群众装:【实在不行开个房吧,你两单独聊。】
醒是没醒,咬是真的咬,笛安捧着还残存自己牙印的手腕,尽可能找了块不会很疼的皮肤,轻轻下嘴,开始吮吸。
端着盆过来接血的大祭司,蹲着等待片刻后,忍不住催促:“……用点劲。”
笛安啵一声松嘴,捧着庄北没啃出牙印尽是口水的手腕,转头吼大祭司:“催什么催!”
大祭司:……啧。
装:【我就说该开个房,给几个小时,应该能整出血。】
被凶残信徒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其余人:……所以我们算什么?
庄北叹了口气,将右手腕主动递进笛安嘴中,随后抬起左手抚过笛安略带迷茫的脸庞,温声开口:“咬吧。”
笛安含着庄北的手腕,虽然一双红眸依旧不太清醒,但还是犹豫着不肯下口。
庄北只好继续安抚:“我不疼。”
笛安这才缓缓开始用力,但力道也加的尤其缓慢。
由轻到重的施加,让庄北更感折磨,不过这种折磨与痛苦无关,和昨晚有关。
看着笛安认真啃咬的模样,庄北突然想到,笛安会有那疑似口欲期的咬人习惯,是不是和他已经成为了信徒有关。
没等庄北细想,刺痛就拉回了他的思绪。
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滑落,被绑在手腕上的发辫吸走些许后,缓缓落入铜盆中,在红烛上滴出一朵朵血色花。
端盆端到麻的大祭司也不敢多要庄北的血,见差不多了就收回盆,道:“够了够了。”
鲜血将笛安的唇染得艳红,虽然他尚未继续啃咬,但鲜血仍在流淌,眼看就要滴落到庄北洁白的上衣之上。
笛安猛地抬高庄北手腕,伸出舌尖,卷走那即将落下的血滴。
庄北眼神一暗。
温暖柔软的舌苔细致舔完整个手腕,喉结滚动,一点点吮吸走所有血丝,最后含着那微微渗血的伤口,一下一下的舔|弄安抚。
准备包扎的大祭司默默收回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