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完人的庄北,稳稳起身,垂眸看向地上还有些懵逼的笛安。
趁笛安还没反应过来,庄北半弯左腿,毫不犹豫朝着笛安的胸口跪去,他没有收半分力,体重被重力加持,坚实的膝盖直接撞断了笛安的肋骨,发出咔嚓几声响,笛安顿时痛得闷哼。
庄北的肩膀还在滴血,他没管自己,倾身压跪在笛安胸膛上,用一条腿压得笛安说不出话来,那双一直寡淡平和的眉眼,此时却透出些异样的残忍。
即使笛安痛得脖颈通红,庄北没有停下,而是抬起了空闲的右脚,这下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了左脚膝盖上,直接压到笛安胸口,那几根断掉的肋骨更是被压进肺叶中,笛安顿时难以忍受,抬手想要推开庄北。
庄北没给笛安机会,他抬手轻松制住笛安两只手,同时右脚也终于落下——但落在了笛安咽喉之上,看上去要踩断笛安的脖子。
当庄北踩着脖子开始发力时,笛安却没再挣扎,忽地发癫般笑了起来。
喉管的振动传导到了庄北足尖,庄北丝毫没被影响,他隐去寡淡眼眸深处的疯狂,神情恢复平静,继续用右脚碾压笛安的咽喉。
笛安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的气管似乎已经被庄北踩碎,所以笑得有些奇怪,尖锐癫狂,又格外破碎。
笑声骤停。
【笛安又死了?】装被庄北这突如其来的反杀惊呆,良久才试探着开口。
庄北眼睛都没眨一下,脚也没收回,居高临下的踩着毫无生息的笛安,没有回答装。
笛安的眼睛并没有闭上,那暗红的瞳珠开始出现涣散,庄北盯了笛安片刻,确认生息全无后,才松开了他的手。
变故突起。
笛安的手还没落地,就又恢复了活力,原本涣散的瞳仁也是猛得一明,顷刻之间就反压住了庄北。
被压住的庄北看上去并不意外,他躺在地上,看着大口喘气的笛安,得出结论:“无限再生。”
笛安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他咬着后槽牙道:“实践出真知是吧……要是我不能复活呢?你打算怎么办?”
庄北毫无愧疚:“能怎么办,给你收尸。”
笛安笑不下去了,掐着庄北的手道:“真狠。”
他咬牙,不甘心道,“你就真不怕我杀了你?”此话一出,笛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庄北真诚回答道:“求之不得。”
装:……我就知道。
笛安盯了庄北半晌,似在纠结,最后露出了一个怪笑,恶狠狠开口:“……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如意了!”
随后他便利索的把庄北抱到了床上,为防止病人不配合,笛安一把扯下遮挡帘,用布条把庄北死死绑在了病床上,随后便开始处理庄北的伤口。
半小时后,缝合得当的伤口上裹好了洁白的无菌纱布。
“手法不错。”庄北点评。
听到这话,笛安手一抖,手里的纱布掉落在地,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明明庄北杀了他一次,他怎么还以德报怨了?
【这是你的计谋吗?激将法?反其道而行之?】
看着笛安被杀后不仅不报仇,还任劳任怨的给庄北包扎伤口,装彻底迷茫了,不由佩服道:【你居然能算到这步!庄北,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太多了!】
庄北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回答装:【不,我根本没动脑子。】
要是笛安真要杀他,也无所谓。
【我不信,你肯定在藏拙!你这是扮猪吃老虎!】装自信道。
庄北:……随你吧。
“走吧,伤患,我想去洗个澡。”
笛安行事向来不讲逻辑,也懒得纠结自己为什么成了以德报怨的圣人,他松开庄北的手脚,对同样满身血污的庄北道:“你不想洗个澡?”
“停水了。”庄北没有起身,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按昨天的惩罚来说,今天开始将会停水三天。
“我知道哪里有水。”笛安露出搞事的笑容,缓缓道:“而且是热水。”
十五分钟后,教职工宿舍。
“我先去洗澡了。”笛安拿着一套崭新的校服,走进了装潢精致的一间教职工宿舍。
庄北看着那间热气腾腾的浴室,沉默片刻后,转身进了隔壁宿舍。
没人可以拒绝热水澡。
洗完澡的庄北有点热,想着这间宿舍里也没人,便没穿上衣,结果一出浴室门就看到了倚在床边的笛安。
笛安上下审视庄北裸露在空气的细腻肌肤半晌后,很不礼貌的吹了一声流氓哨。
庄北无视笛安,自顾自的擦头发。
“你就不问问我过来干什么?”笛安凑毫不客气的伸出爪子,看上去想要摸摸庄北的胸肌。
庄北打飞他不安分的手,冷冷回声:“所以?”
笛安锲而不舍的伸手要摸,但他这次的目标不是那紧实诱人的胸肌,而是庄北肩膀的伤口。
为防止庄北再次动手打他,笛安边伸手边解释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避开伤口洗澡,特意过来帮你再包扎一次伤口。”
听到这话,庄北愣了一瞬,就这一瞬的功夫,笛安的手已经摸上了濡湿的纱布。
庄北这才看到,笛安另一只手还拿着纱布和碘伏。
见庄北没再反抗,笛安才凑上前开始给他解纱带,随着沾血的纱布一层层落下,泡得发白的创口露出。
笛安微微低着头站在庄北身后,他的鼻尖刚好对着庄北雪白的耳尖。
这样暧昧的姿势,是个人都会有些害羞,但庄北依旧是神情平静,甚至有些放空。
修长有力的手指拿着小小的一瓶碘伏,另一只宽大的手则是捏着一团棉花,正轻轻的给狰狞的伤口消毒,画面可谓是铁汉柔情张飞穿针。
笛安这样一点点擦拭着伤口,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自己逗笑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那么温柔细致干嘛。”说完,笛安毫不犹豫丢掉棉花,把一整瓶碘伏朝着伤口倾倒而下,棕色液体顺着裸露的肌肤流淌,很快就流到了庄北刚换的裤子上。
笛安三下两除二给庄北包好,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庄北的房间,高大的身影莫名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庄北面色如常,不觉有疑,转身去换了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