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结夏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扫了一眼看好戏的孟行之,回头道:“不用了,你把校服给他吧,照顾病号,人人有责。”
事情发展到这儿,胥宸也只能调转手上的方向,将校服递给孟行之。
孟行之原是不打算接校服的,但看到远处走来的人后,他笑着接下了校服,“胥宸哥哥人真好。”
胥宸很不适应孟行之的突然转变,两人不算熟,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老孟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满眼怒意,“胥宸?你站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进学校。”
说着,老孟发现突然多出来的闻松,斜着眼道:“你怎么也不穿校服?你刚来几周,就开始无视校规纪律了吗?”
“我天天在班里和你们强调,高三了,时间紧迫,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少干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越说,老孟越生气,“你呢?不穿校服在这儿罚站浪费时间,你是考第一名了?还是成绩上700分了?”
虽然江结夏知道老孟说话向来是不给人留情面,但当听到他这么说闻松时,他心底还是升起一丝烦躁。
四周人的视线纷纷靠拢过来,特别是林子文。
他格外享受闻松被骂的场景,甚至还强行和周边人换了位置,只为更好的听清闻松挨骂的全过程。
几年不见,他的表哥真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意外啊。
闻松不卑不亢开口,“孟老师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江结夏忍不住道:“老孟,降降火,生气是魔鬼。”
江结夏一开口,老孟火气更大了,“江结夏,你还好意思说话?次次罚站都有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是你班主任,我就没法收拾你了?”
“声音那么大干嘛?孟老师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不冷不淡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像是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老孟的怒火。
老孟转过实视线,“孟行之,你看看你自己,没个正形,你以前就是这么和老师说话的?”
“是啊,不行?”
江结夏惊奇地看向孟行之,他好勇……
等等……孟……
这两人都姓孟,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孟行之懒得搭理他,甩了甩手里的校服,“孟老师,我有校服了,请问现在可以进学校了吗?”
老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似是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了下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孟行之一瘸一拐地进了校门。
江结夏收回视线,正想和闻松交流一下自己的发现时,却看他垂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老孟当场骂了他,他难受了?
也是,在江结夏印象中,闻松一直是天之骄子的存在,现在沦落到和他一起罚站,并且他听说,闻松开学考的成绩似乎不算靠前,只是在中游徘徊。
可是他刚转学来,这成绩应该也不算差了吧。
想到这儿,江结夏挪了挪身子,靠近闻松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闻松目光微动,对上了江结夏带着安慰的视线后,心下一动,慢慢勾起了唇。
这骂,不白挨,倒是让他有了意外之喜。
最后,二人光荣的被发配了扫银杏落叶半个月。
连带着一起的,还有林子文。
放学后。
几人拿着扫把准时出现在了学校的银杏大道。
林子文捏着手里的扫把,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闻松,正想走过去时,身后的老孟呵道:“站着干什么?快扫!”
林子文敢怒不敢言地白了一眼老孟,随意敷衍的扫起了银杏落叶。
十月初,葱郁的银杏叶片开始转绿,落叶还不是很多,一行人仗着人多的优势,没一会儿主干道的银杏叶就被清扫干净了。
林子文趁着老孟离开的功夫,凑到闻松身前,拦住了他,挑衅道:“表哥,你都回来一个月了,都不打算和家里说吗?表弟我可是一直为你着想,替你瞒着呢。”
“不过……”他话锋一转,“万一我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呢?”
闻松抬眼,薄薄的眼皮被掀起,眼尾微微上扬,漆黑的瞳孔不带感情的看人时,会让人觉得他在看一种死物,目光里毫无生气,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同是Alpha,但他的身量比林子文高出不少,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子文时,林子文心底陡然生出一种畏惧的心理。
林子文蹙起了眉,将心底莫名的畏惧按下去,见闻松不搭理自己,继续道:“小姑呢?她和你一起回来了吧?小姑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关你什么事。”闻松冷冷说着,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声线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
林子文脸色变了变,又挤出一丝冷笑来,“大伯母马上要回国了,表哥开心吗?”
“我没记错的话,表哥和大伯母应该很多年没见过面了。”闻松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神情,林子文不甘心,继续刺激着闻松,“表哥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和小姑一走了之,就可以摆脱自己是扫把星的事实吗?”
林子文声音几近癫狂,无框金丝镜框下是扭曲的脸,“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闻松,你是扫把星,会给所有人带来厄运,你难道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