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堪比一整晚的白噪音,但江结夏却没有睡好。
于是,他到教室后倒头就睡,睡足了整整一节早自习和英语课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再睁眼时身前课桌上多了几小节掰断的粉笔以及收获了众人佩服的目光,江结夏有些奇怪,都看着他干嘛?难道流口水了?不可能啊……
“哥们儿,牛逼啊,那老头扔了你一节课的粉笔,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前桌也是个Alpha,还是个染了黄毛的Alpha。看到江结夏醒了,便扭过身子毫不客气地将手搭在江结夏桌子上。
江结夏莫名其妙地看了小黄毛一眼,“要什么感觉?还有……”他视线从前桌那一看就是染的黄毛上收回,抽了支笔敲了敲黄毛的手,“压我课本了。”
小黄毛讪讪一笑,十分自来熟地开口,“我叫沙白,今早还和你一起罚站来着,你还记得不?”
说起罚站,江结夏突然想起被老孟单独留下的林子文,视线在教室环顾一周,在正中央第一排看到了那个满身logo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小黄毛,和善地笑了笑,爽朗地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你就站我旁边是吧?”
“我站你旁边的旁边。”
“哦哦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其实,江结夏根本没关注其他人,不过是出于礼貌回应两声罢了,不过沙白是个自来熟的,也不在乎那些细节,反而凑近了些,小声道:“林子文那个死装男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今天托你福总算是看到他被老师收拾了,简直大快人心!”
江结夏不太习惯别人的突然靠近,特别是Alpha,他不动声色地身子往后仰了仰,问道:“死装男?谁?他啊?”
“是啊,你不觉得吗?”沙白也是个话多的,嫌弃扭着身子不舒服,直接腿往椅子一跨转过身来,“满身logo,还带个眼镜,家里有钱了不起啊,谁家还没有点钱了。”
江结夏“哦”了一声,林子文装不装,他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林子文对闻松的态度。
他没记错的话,闻松在小时候,可不姓闻,而是姓林。
大伯母大伯父,指的是闻松爸妈吗?在江结夏印象里,他从未见过闻松爸妈,他们似乎很忙,忙到都快忘了还有闻松这个儿子。
那林子文和闻松又是什么关系?表兄弟吗?
所有疑问被上课铃打断。
“沙白干什么呢?上课了,给我坐好!”
上课铃最后一声,方姐拎着书,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上了讲台,书一扔,看到窗边后两排的人还在聊,忍不住敲了敲讲台。
沙白本来还想和这位新来的后桌聊几句,不过看到方姐站在讲台上死死盯着自己后,默默转回了身。
“语文书拿出来,我们今天学习李白的……”
方姐讲课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语言幽默风趣,只可惜江结夏一年没上课,都快忘了上课的感觉,加上脑子里总想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节课下来,他啥也没听,课本上东倒西歪的圈圈倒是画了不少。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
江结夏迫不及待地扫开桌面,就要趴下去睡觉,方姐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头顶。
“个别同学——”
“我知道们刚开学大家不适应,课间休息我也能理解,不过倒也不用趴下的这么快是吧?”
“你说呢?江结夏同学?”
蓦地被点了名,江结夏先是抬起一半脑袋发现教室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又直了身子,“方姐说得对!”他眯了眯眼,唇角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沙白,方姐说话呢,醒醒,别睡了。”
说着,十分好心地用笔戳了戳前面睡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沙白。
“谁!谁说话?”
沙白活脱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猛地从座位上蹿了起来,直直将无辜的椅子顶出去老远,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
这一举动惹得班里同学低低笑了起来,沙白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拉回自己的爱椅。
方姐深吸一口气,压下想笑的念头,板着脸道:“你们两个,一个睡语文课,一个睡英语课,不愧是前后桌,昨晚集体做贼了?”
“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最后方姐扔下一句话,抱着书“噔噔噔”地出了教室。
“又去办公室……”沙白抱头哀嚎,“江同学,方姐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我?”
江结夏歪头,“喊你了啊。”
沙白嘴角抽了抽,转回了身,这还不如不喊……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和江结夏还真是难兄难弟,早上一起罚站,上课睡觉一起被罚,这朋友,他沙白交定了!
于是,他又转过身来,嘻嘻哈哈同江结夏说话,不仅将自己在班里的同学全都给江结夏介绍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朋友们全介绍给了他。
江结夏本就长的不错,加上本身性格放得开,不一会儿就和班里的Alpha熟络了起来,身边也围了不少同学,其余O也不短将好奇的视线投向人群中央的江结夏。
这一幕落入远在第一排的林子文眼中,刺眼无比。
“林子文,林子文?”
“啊?”
林子文不满地皱起眉,看向面前的书呆子班长,没好气道:“干什么?”
班长并未看出他的异样,而是慢吞吞道:“英语老师喊你去拿试卷。”
“哦。”好像故意想要引起其他人注意一般,起身时,他身体微倾,重重撞了一下课桌,课桌脚翘起又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来。
不过,众人依旧围着江结夏,无一人在意桌子是不是倒了,亦或是他是不是磕了。
林子文紧了紧拳头,撞开一脸状况外的班长,离开了教室。
*
放学铃响起,江结夏和愁眉苦脸的沙白准时去了办公室。
“江结夏,你先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