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
一声呼唤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文礼安,他抬起头,旁边的人递了一支笔过来。
“他想见你,说你看到笔会答应的,我们已经检查过了,笔没有问题。”
文礼安接过,看着手中的白色钢笔,转了过来,看着上面刻的“文”字,他沉默片刻,回答道:“那让带他来吧。”
“那半个小时后可以么。”
“好,”文礼安应许,“还有,到时候你们在门口守着就行,不要留人。”
等房间只剩自己一个人后,文礼安看着笔,陷入了回忆。
当时,陈深看完了他收集来的他的罪证,笑了笑,夸奖他很有创意,态度轻蔑而无所谓,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本事把他送进监狱,倒是可以试试。
文礼安深知如果不做手脚,对上陈深这种人,是无法公正将他定罪的,可如果手段不恰当,林淮不会坐视不管的,反而又把林淮搅合进来了,与他想让陈深远离林淮的目的背道而驰。
“你不懂爱人,为什么要抓着不放呢,明明你也不是没有其它的乐趣。”文礼安说。
“你觉得我表现得不够爱淮淮么,可我觉得淮淮应该感受到了我的爱的。”陈深皮笑肉不笑,这混账说话天衣无缝有着两层意思,始终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感情缺失。
“是么,的确一些夫妻情侣也没有爱,只是将就相处着,可是林淮他的家世和外在,他没有必要将就一份虚幻的感情,”文礼安盯着陈深,“而且他也不是爱自欺欺人的性格,他宁愿清醒着痛苦,也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幸福。”
虽然陈深表情没有变化,文礼安却明显感觉到陈深冷了下来,他继续道:“就算你是个正常人,你和他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合适,我不信你不懂情况,你和他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他永远不会把你放在他家人的前面。”
“你说他不到一个小时就确定要甩了你,事实上,林瞿提出让他和你分手的第一时间,他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你自己算算时间,我没有说谎的。”这是林瞿告诉他的,当时他很忧心林淮是在说反话,可文礼安却没有惊讶,这正是林淮的性格。
陈深一句话也没有回他,整个人好像定在哪里了,过了几秒,陈深转了转眼珠,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开口赶人。
“说完了么,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希望你可以远离林淮,其它事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不遗余力,”文礼安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钢笔,继续道,“这只钢笔对我来说有着重要的价值,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拿着这支笔来找我吧。”
说完,他将钢笔放在了桌子上,下了楼。
下楼时,文礼安满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埋伏在一旁的人,等到腹部传来疼痛时,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人撞下了楼。
虽然只有一瞬间,他看清了凶手的脸——是那个想被陈深杀死的神经病,因为自己打扰了他和陈深,临走时还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的家伙,就为了这个报复他?不,撞破窗户前,文礼安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一切就像是慢镜头,他看清了刺入他身体的凶器是陈深放在楼下的刀具,凶手还带了手套,刀具上会有陈深的指纹而没有凶手的,文礼安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想死的神经病想陷害陈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而他乐见其成。
所以在林淮出现时,他用了一种似是而非的说法,等他醒来再看是否能利用好这件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醒来用了这么长时间,陈深还一句话都没辩解,直接跑了,试图谋杀自己的真凶手也下落不明。
在X市时,他因为搞不懂陈深目的,为了先发制人,在林淮面前主动背了不属于他的泄密的锅,这死王八倒是更狠,直接认了杀人的锅……
因此,在自己叔叔文知年询问情况时,他保持了沉默,他无法确定陈深的目的,此刻哪怕是故意坐实罪证,也有可能让陈深占了先机。
见他沉默,文知年也明白了大半,而且林瞿直接不管这事了,由文知年负责,自己决定先把人放出来观察下再伺机而动,因而陈深也获得了自由。
门被敲了三下,陈深被带了进来,带他来的人依言关上了门,任由他们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