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邵老爷子立马就准备更多更好的玩具,和一部新的,也更贵的手机。
刘召还是避免不了,伤心的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这可是爸爸专门给他买的手机呜呜~~~
大姑、二姑、三姑给他买的玩具呜呜~~~
爷爷给他编的草蚂蚱,木头雕的戴拿奥特曼呜呜……
奶奶给他织的毛背心呜呜……
太奶奶给他做的花棉袄呜呜……
全都不见啦,呜呜呜……
好在爸爸的手机号他记在了脑子里了,不至于没法给爸爸打电话。
只是让刘召感到不开心的是,最近他和刘波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他来邵家也有段时间了,本来和刘波说好,每天都要打电话,发短信。
可是最近,刘波接他的电话,总会迟上那么一些,就连发短信也会回复的很慢。
这让刘召感到了很不安。
他很怕有天刘波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消息。
会,真的不要他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始终萦绕在他脆弱的心头。
直到这段时间,他再也没有打通过刘波一通电话。
刘召只记得刘波的电话号码,自从他自己的手机摔坏后,家里其他亲人的联系方式也就没有了。
更伤心的是,佣人把他的旧手机连同手机卡一起扔了,导致新手机登录微信时通不过验证,只能重新申请一个号。
刘召也曾小心试探着,让刘波把他重新拉回家人群中。
可刘波没有直接回复,刘召便知道刘波是什么意思了。
后面就没有再敢主动提过进家人群,和其他亲人电话号码的事情。
对此刘召也只能安慰自己的想,只要刘波还愿意和他联系,他就很满足。
但是现在,他联系不上刘波了。
他的爸爸,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快半个月了,刘召几乎每天都无精打采的,小小年纪总是显得心事重重。
一开始,邵老爷子还以为是小孙子在新学校受欺负了,打听后发现没有。
问过家庭医生,也没有身体不舒服。
结果变着花样哄孙子也不见效果,邵老爷子只好把大孙子找回来,让他想办哄哄。
这半年,邵玉铭的生活还算不错,事业顺利,与滕子锐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
精神方面,滕子锐虽还未达到完全康复阶段,但已经可以出院了。
邵玉铭这两天就正在帮滕子锐忙着搬家的事。
鉴于滕子锐目前不稳定的精神状况,以及对家里小孙子的“敌意”,和对邵玉铭的依恋状态。
滕先生干脆闭眼摆摆手,爽快让邵玉铭把人带走了。
总归前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滕子锐晚上离不开他,白天他又要在公司,邵玉铭只能在中午的时候,短暂的回来陪刘召吃个午饭。
“听说你最近有些不太精神?”邵玉铭问。
刘召客气的回:“谢谢父亲的关心,我一切都挺好。”
说来也奇怪,自从回了邵家后,他们父子两人的相处,反而没有了在那个“落魄”小房子中自然。
就比如现在,他们端正坐在宽敞明亮的饭厅中,饭桌子上摆满各种精美细致的菜品。
面对如此美味,他们也只能严格按照家规礼仪。
坐问答,吃喝动……
一直到用餐结束,才可以暂时松下绷紧的背脊。
这样的环境氛围下,让他们好像连说话的欲望都减少了几分。
神情变得拘束,正经,像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说好听的话说,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都变得那么彬彬有礼,那么的循规蹈矩。
短短半年,小刘召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很难再见到一份纯粹的傻乐。
在邵老爷暗戳戳的教养下,他“气质”变了许多,也端正了许多。
静静吃饭的样子,很像是一个稳重的小大人。
听见刘召礼貌的叫他父亲,邵玉铭这一刻不仅开始反思自己。
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陪过小家伙了!
好像他自从回来后,就开始忙碌积压的工作,抽时间陪滕子锐……连老宅也只是偶尔回来住一次。
随后他们父子两人又当着邵老爷子的面聊了一会。
见刘召依旧是提不起精神,趁着周末,邵玉铭当即决定给自己也放假半天,带刘召出门散散心。
他带刘召去了郊区跑马场。
把儿子搂在怀里跑了几圈后,见刘召兴致还不错,邵玉鸣又带刘召去选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矮脚马。
摸着只比他高一点,还由他取名的小白马,刘召开心的眼睛都开笑没了。
直嚷嚷着以后要经常过来看他的“小五菱”。
邵玉鸣久违的,摸摸刘召的小脑袋,点头同意了。
他答应刘召,以后每个星期都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他来一次骑马场。
这样也好,小家伙有了消耗精力的地方,脑子里也就不会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心情了。
邵玉鸣这样想。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刘召对刘波的思念。
开车回去的路上,被蜜糖包裹着哄了一天的刘召,还是说出了那句想要回去看看的想法。
邵玉鸣闻言沉默了稍许后才问:“你爸,刘波怎么说?”
说一半,他改口。
刘召尴尬的抠手指,低着头,不敢回答邵玉鸣的问题。
他爸爸已经不要他了,又怎么会稀罕他回去看他。
想想刘召就觉得委屈。
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爸爸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要他了。
邵玉鸣敏锐的察觉到刘召的异常,问他:“怎么了?”
见刘召还是窝在后座不说话,邵玉鸣担心的在路边停下车子,转过身体,看着刘召耐心的劝导。
“小召,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以试着和我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立马解决问题,但我可以尝试着给你一些建议,或许对你有用。”
邵玉鸣的关心不作假,又说了几句后,刘召才委屈的把自己联系不上刘波的情况,边抽噎着边说了个大概。
听见刘波有将近大半个月没有接刘召的电话,邵玉鸣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消息也没有回过?”他问。
刘召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
见此情况,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心头,邵玉鸣掏出手机就给刘波拨去了过去。
他就知道刘波是个没心的。
孩子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一样不闻不问。
怎么说刘召都是他的亲儿子……
然而,在手机打不通的漫长忙音中,邵玉铭心中的那股火气,反而一点一点的被消磨了。
再又一遍无人接听的自动挂断后,邵玉鸣不自觉掌心攥紧了方向盘。
他不相信的又换了一部备用机打过去,结果依旧如此。
难道刘波把他们的手机号码拉黑了,不然他们怎么会打不通刘波的电话?
可他备用机的号码刘波又不知道,没道理不接。
邵玉铭烦躁的摁灭手机屏幕。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马又否定的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冒起的不安想法。
想不通原因,邵玉铭只能先安抚好儿子。
但刘波太过反常的行为的确让人挺不安。
明天是星期天,邵玉铭就告诉刘召,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在带他回去看看。
刘召看出了邵玉铭的心软,再加上邵玉铭也打不通刘波的电话,刘召就更加放心不下刘波了。
他趴在手扶箱上,闹着邵玉铭非要现在就带他回去找刘波。
邵玉铭被刘召闹得不行,见刘召实在想回去,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在这个傍晚,他们踏着落日余晖,驱车几个小时,跨省回家找打不通电话的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