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更是百般怨念,指责他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给他弄出个孩子来,害得他和邵玉铭出现间隙。
一日不见邵玉铭,便日日在家里发酒疯。
这让滕先生既心寒,又无奈,还不能不管。
毕竟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儿子。
现在滕子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更加疯癫,好在经过几轮治疗后,对他这个父亲时不时的可以有个笑脸了,这也让滕先生看到了希望。
他们父子关系总算是有所缓和。
在医生的建议下,儿子现在这副样子最适合清空大脑,重铸世界观,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
滕先生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还很高兴的儿子终于可以法摆脱邵玉铭了。
但是在他看望儿子的时候,总是被迫听一耳朵的邵玉铭三个字,而且医生的治疗效果也并不理想。
儿子这副半疯半癫的样子,只知道的问他要邵玉铭。
问他邵玉铭怎么又没来陪他玩。
老子不认都要找男人,让滕先生又气又无奈。
治疗的时间久了,情绪虽有好转,但慢慢的,滕子锐反而连他都不认识了。
人也越变越阴沉,不但喜欢见带血的东西,还不爱说话,看他的眼神也跟陌生人似得。
凉凉的。
这让滕先生不由的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无奈之下,只能打断计划,邵玉铭继续接触儿子。
这些年闹腾下来,滕先生也累了。
他年纪大了,往后的日子只想闲云野鹤、含饴弄孙,一家人安安稳稳的。
也想通了,反正孙子也有了,儿子的事情就让儿子慢慢折腾去吧。
邵玉铭这个孩子怎么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对他的品性多有不喜,但也这些年过去了,对他的办事能力还是认可几分的。
见邵玉铭对生病的滕子锐照顾的还算细致,滕先生也懒得再操心了。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儿子就是不开窍,铁了心的认准一个邵玉铭。
他又有什么办法!
但他丑话还是要和邵玉铭说清楚。
这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的让步。
他对邵玉铭只有两个要求。
一,处理好与刘波的关系。
二,绝不可以有二心。
否则他算是打断儿子的腿,也绝不会让他们两人再有机会搅合到一起去。
滕先生的威压,无疑让邵玉铭感到很心焦,虽然他也不知道滕先生为什么会知道他和刘波之间的事情。
无从下手,没有人可以告知他,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在别人的口中,他似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总是很忙。
很茫然。
滕子锐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想抓住的东西,他决不放手。
哪怕他们之间已经伤痕累累。
时间还长,他会想尽办法修复的。
这也是邵玉铭为什么刚在儿子的面前打了一个照面,就直接消失大半个月的原因。
饺子端上桌时邵玉铭还没有走,他跟着刘波的脚步进了走进了客厅。
春天的夜色来的很快,不过是煮个饺子的功夫,屋外的世界已是一片灰暗,被包围起来的屋内更是一片黑黝黝。
刘波双手中都端着碗,饺子汤烫烫的,他空出手开灯,后面又跟着邵玉铭,他下意识就开口说道:“邵玉铭把灯打开!”
“啪”的一声,明亮的灯光点亮小屋。
下一瞬,屋中站立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在刺目的光线下陡然转头相望。
然后他们又在彼此错愕的眼神中,尴尬的转过脸。
邵玉铭看着自己手指下按住的电灯开关,眼神闪烁的动了动。
一丝莫名的悸动在心中蔓延:他为什么会知道开关在这里?
同样的疑惑在两个人心中蔓延,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对方。
刘波进屋去叫刘召出来吃饺子了,邵玉铭闲来无事,开始认真的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目之所触,东西干净整洁的摆放,和他上次来看到的场景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随后目光又在门后的鞋架上扫过,在鞋子上定睛看了几秒后,又收回。
吐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暗自盘算,觉得刘波还算是一个“顾家”的人,相信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质量也不会太差。
他目光又落到桌子那两碗“白胖胖”的饺子上,邵玉铭还是难免嫌弃的皱起了眉。
就是吃的太差!
刘召出来一见到邵玉铭还在,立马就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后背感受到被刘波的大掌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坐好,开始吃饺子。
安抚好了刘召的情绪后,刘波自己也坐好开吃,没有一点想要招呼邵玉铭的意思。
反正大少爷洁癖重的很,能进屋已是赏脸,奉茶就不必了。
他怕水就算是倒了,人家也“不敢”喝呀!
旷野倒春寒的夜晚,没有暖气的房间,一杯热水也“不配”拥有的邵玉铭,干站着就算了,还要像尊门神似得,站在大门前看着父子俩热乎乎的吃饺子。
赶了一下午飞机,饥肠辘辘的邵玉铭:……
就感觉很孤立!
咳,这是什么鬼感受!!
这个时候离开,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邵玉铭忍下心中那股不爽,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闷头吃饭的俩父子,心中憋着一股气,在靠墙的红木沙发上脑袋发昏的坐下了。
哈,他下次,绝不要,在别人吃饭的点上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