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到底不可追,面前的人到底也不再是从前的人。
在对待与被对待方面,有利于自己的感受,永远都像是一颗被悄悄隐藏的种子,深深埋藏在最里的角落。
当付出与被付出不成对等时,便是它悄悄发芽的时刻。
大多数人在感情方面,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有一种近乎冷血的冷静。
这是一种天性,是强者骨子里对生存的条件衡量。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学会衡量,才是他们成就长久生存的诀窍之一。
而刘波,自认为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之一,衡量眼前“生物”是否具有可靠近性,还是有一定的眼力的。
所以说,别人都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了,还让他又什么好脸色。
当即一张脸摆的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既然,你儿子,”邵玉铭话头一顿,立马又纠正的说到:“孩子既然与我血脉相连,自是要跟我回邵家的!”
“呵!”刘波要被邵玉铭的大言不惭逗笑了。
“你说带走就带走!你是他什么人?问过我同意了吗?”
刘波一连两个问题问的邵玉铭哑口。
“还是说,邵先生想因为涉嫌拐卖儿童,进局子里尝尝里面茶水的味道,与家里的有什么不同?”
这可以算是一个冷笑话了,以至于刘波话落的那一刻,邵玉铭都语塞了一下,没有及时搭上话。
“刘波,希望你认清一个现实,”邵玉铭表情认真的看着刘波,提醒道:“不管你再怎么否认,孩子是我邵家血脉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我带他回去,合情合理合法。”
刘波:……呵!
好威风!
但是怎么这么恶心人呢!
“然后呢?”
刘波淡淡的反问,声音平静的好似在找话题问,“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邵玉铭:“……孩子我要带走!”
刘波:“哦,然后呢?”
邵玉铭:??
这轻描淡写的反问又是什么意思?
别说十年前不流行“然后呢”,就是十年后,也没人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和邵总说话呀。
虽然刘波没说什么,表情也是淡淡的,可邵玉铭这肺管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那么一股不上不下的气。
于是邵玉铭根本就没听出来刘波是在玩梗。
反倒是因为刘波的“随意”哽的他想发火,但又着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只能忍耐的,慢慢地捏紧拳头……最后偷偷的把这口气背着刘波吐了出去。
不知道已经把邵玉铭给气到的刘波,见邵玉铭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战术性的停顿,便直接开口怼道。
“我不同意的话,接下来你是打算想花钱买,还是直接抢?”
邵玉铭:??
他看起来就这么像强盗??
邵玉铭不是很能理解刘波的脑回路,他好像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吧,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
虽然刘波说的也不无事实,但他还是尽量平静的与之交谈。
“你多虑了!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法律会给我们做事的正确标准。”
邵玉铭说:“相比于野蛮的行为,相信大家都愿意用更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对你对我,都好!”
这话听着不但不能让人安心,反而有种淡淡的威胁感。
有那么一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用钱摆不平的豪门世家味了。
刘波捏紧拳头,忍住不挥出去的冲动,又问:“然后呢?”
邵玉铭:……
深呼吸!
他是来谈判的!
他是来把孩子接回邵家的,不是来吵架的!
邵玉铭:“总之,邵家的孩子我必须带走,想要什么条件,你开!”
“我坚决的说不呢!”刘波冷笑着回他,一脸你能拿我咋办的欠扁样式。
邵玉铭:……
深呼吸深呼吸!!!
邵玉铭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一脸极力压制后的“残血”的刻板笑容说道。
“我说了,现在是公理法治社会,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
“不过……”整理好自己思绪的男人,终于勉强找回一些强势气息:“你确定,要和我法庭上见。”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刘波不以为意的说。
“……”邵玉铭:啊——
他忍不住脾气的对刘波嘲讽道:“物力、财力你比的过我,就你这样的,拿什么和我争?”
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邵玉铭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嘴巴刻薄的可怕。
对眼前人,张口就是控制不住的讥讽:“还是说你那见不得人的身体,真的不准备继续藏好了!”
这话本是很伤人很伤人的,很难有一个人能接受别人把自己的“伤疤”,这么不留情面的当面拿来嘲讽。
伤处被人拿来嘲讽,他本该很受伤才对,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刘波突然就觉得很累。
累的他连难过的情绪,都无法畅快的释放出来了。
他与邵玉铭面对面的站着,目光没有波动的看着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爱人,用那张曾对他说过无数爱语的嘴,此刻对他说出完全陌生的讥语。
“跟我较量不过是螳臂当车,刘波,何必做自讨没趣的事!”
邵玉铭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这点不自量力的习性倒没变!”
这话像是隐喻了什么,事实也的确如此。
刘波的脸一瞬间变的刷白,是难堪,更是问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