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铭平时的工作很忙,老人家年纪大了,往后时间更是见一面少一面。
相比于爱人,他更倾向于把多的空余时间,留给这位将他一手培养长大的老人。
邵老爷子为人一生正直,乐忠于做慈善事业,在那个吃不好穿不暖的年代,曾给很多普通人就业岗位。
旗下公司的产业更是拉动了本地的经济增长,因此他本人在当地也颇具盛名。
乐善好施的邵老爷子,酷爱做好人好事,因此面容看着也是十分的慈眉善目。
他年近八十,虽头发花白,气色看着还是很精神的,身板挺正,走起路来也是稳健。
老人家这次找邵玉铭回来,嘴上虽说的是想他了,喊孙子回来看看,顺便陪他这个老人家吃个午饭,唠唠嗑。
可邵玉铭听着他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点他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延续香火。
十几年前,老爷子初知他是一个同性恋时反应很大,激动的差点要打断他的腿。
后来得知那个人是滕子锐后,老爷子虽表面上还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但后来到底是没有再出手阻挠过两人在一起。
邵玉铭很清楚原因。
老爷子虽说是一个“善商”,但骨子里到底有着商人追名逐利的本性存在。
邵氏公司很大,但也可以变得更大。
滕子锐的父亲是一个官,与之结好,或多或少都能带来很多的便利,更何况滕子锐的背后还有他母家舅舅那一脉商人背景。
说到底,老爷子并不是认同了亲孙的取向,而是看中了这关系背后能开的后门。
“你和小锐那孩子在一起的这些年也不容易,但人也总不能瞻前顾后,适时地还是要眼光放的长远一些才是。”邵老爷子心有所感的说。
这话邵玉铭不好接。
他记忆空了十几年,昔日旧友各奔东西,此时能与他把酒言欢的人,他甚至只能从别人的口中认识。
这让他怎么放心的把“隐秘”之事告诉他人。
他堂堂邵氏总经理一时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这几个月他努力的工作,拼了命的学习,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只为找回一点点熟悉感,不至于在下属面前出丑,让对手看出他内里空虚的花架子。
旧友不在,新友不近。
以他现在的眼光,还根本无法站在公司的角度上展望未来。
更无法站在私人的角度上,接受老爷子对他婚姻的安排。
他身体里住着的是十年之前的魂,他的心思也都全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现在让他结婚生子,与滕子锐划分界限,他是万万不能的。
老爷子慧眼如炬,只一眼就看出了邵玉铭面上的不情愿。
心想:果然是少了阅历,就少了城府。
一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邵老爷子倒也不催。
前些年滕家小子公然从声乐场所,包养情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见孙子现在还这么淡定,想来是还没有听说这件事。
最近他又从旁人的口中听说了滕老爷子喜得贵孙的新鲜事。
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又可以传遍社交圈。
到时候应该不用他再多说什么,他这“痴情种”的孙子,也该想明白了。
于是邵老爷子笑了笑后,便转移了话题。
邵玉铭是吃过晚饭后从邵老爷子住的地方离开的,他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
别墅的庭院里有照明灯,一片明亮。
可邵玉铭打开门时,迎接他的只有闷热的黑暗。
很显然,家里没人。
滕子锐怕黑,如果他人在家,别墅里必然灯火透明。
邵玉铭将家里的电器全都打开,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暴露在灯光下,环顾一圈后,才开始换鞋。
他路过餐厅时,发现餐桌上摆放了几样滕子锐爱吃,但未动的菜肴。
想来是是保姆阿姨下班前做好的饭菜。
他晚上不回来吃张姨是知道的,那这饭必然是张姨替滕子锐准备的。
那小锐为什么没有吃?
邵玉铭轻皱起眉,心中猜想滕子锐是饭做好前出的门,还是早就出了门。
但这个问题显然不值得过多思考,邵玉铭念头转过之后就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到号码给滕子锐拨了过去。
但是电话连拨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听。
邵玉铭就觉得大概是今天他失了约,滕子锐生气和他闹脾气了,一个人不知道又躲去了哪里。
晚些时候邵玉铭又拨了几个电话给滕子锐,还是同样结果,铃声直到中断也没有人接。
邵玉铭只能无奈的收回手机,躺在床上疲倦的睡去。
身体如果再年轻十年,他倒很有精神出门去找一找任性的“小朋友”。
只可惜这段时间他为了能够更快的上手,展现自己身为公司部门总经理的业务能力,日夜操劳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
他又新接手了一个大项目,谈的下来,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得他忙。
因此严重睡眠不足的邵玉铭,此时只想赶快补充体力。
脑子困麻了的他,眼睛合上之后直接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