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铭:……
他是推开呢,推开呢,还是推开呢……
算了,将就将就也能睡。
将就将就也能睡的邵玉铭,不负期望,半夜的时候终是被刘波一脚踹下了床。
从地上爬起来的邵玉铭:……
好在不是第一天了。
已熟知刘波睡相的邵玉铭当即从另一边爬上床,闭眼,秒睡。
被刘波踹下床一次,邵玉铭以为已是极限。
万万没想到,还有梅开二度。
所以,当邵玉铭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连窗外的野鸡都开始鸣叫了。
好似是在替他打抱不平。
只不过这一次邵玉铭再从地上爬起来,总觉得自己四肢软绵无力,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就连脑子也是混混沌沌的。
和前天早上的时候在医院醒来时的感觉很像。
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邵玉铭的心头冒起:他原来真的有病。
这下真的要应刘波的话去医院看看了!
邵玉铭心情有点沮丧的穿上鞋,准备再绕到另一边上床。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下了步子,借着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某人。
算了,算了。
他还是去车里将就将就吧!
至少让自己下半夜能睡上一个好觉。
所以,当第二天醒来后,刘波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靠坐在床头,陷入了沉思。
一支烟抽完,刘波思考的也差不多了,起床收拾自己。
叫儿子起床。
送儿子上学。
儿子站在车门边,看着占了副驾驶的男人,大吼:“爸,他怎么又坐了我的位置!”
被儿子的大嗓门吓得一促溜的刘波:……
刘波抖抖身子冒起的鸡皮疙瘩,不悦的说:“吼毛线哦。”
刘召撅嘴:“我不管!副驾是我的位置,让给别人坐就是不行。”
刘波无语:“坐哪里不是坐!”
“不一样!我不管,副驾驶就是不行。”刘召双手抱胸,气哼哼的指责自己“没良心”的爸爸:“你到底是跟他亲还是跟我亲?”
“你亲,你亲!”刘波被自己的儿子逼的不行,只得求饶。
他的脚步向副驾驶走去:“我又没说要带他一起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的确是没准备带邵玉铭一起去,送刘召上学而已,还不至于一大家子都出动。
其实他刚起床的那一会儿,就已经叫过邵玉铭回床上睡了。
他以为邵玉铭是嫌弃他,才不愿意和他睡一张床。
那他就想着,把床让出来总可以了吧。
谁想到……
好个邵玉铭,宁愿睡车也不愿意和他同睡一张床,就这么嫌弃他!
刘波愤愤不平的想。
他本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现在被邵玉铭这样明晃晃的嫌弃,他的心里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只见刘波绷紧着一张脸,走到副驾的位置,声音夹冰似的喊:“喂,起床了!”
一秒。
两秒。
第五秒过去的时候,刘波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他和刘召起床的动静并不小,就单说刚才刘召的那一嗓子。
就算是睡着的猪,听了也该一个激灵爬起来溜两圈了。
“邵玉铭?”
刘波半个身子钻进车子里,伸手去拍邵玉铭的脸。
手一摸到邵玉铭的脸,刘波就知道不好了。
邵玉铭这是又发烧了。
又重重地拍了两下邵玉铭的脸,还好这次邵玉铭有了点反应。
“醒醒,邵玉铭,别睡,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刘波说。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看到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像是含了水一样的凝视向他。
千言万语的委屈,好像都藏在了那双红红的眼眶里。
邵玉铭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音节也没有吐出,刘波偏偏觉得自己有种真该死的感觉。
邵家的大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邵玉铭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顶着邵氏的名头,邵玉铭走到那里不是被人毕恭毕敬的讨好。
在他这里的这两天,恐怕是邵玉铭上半辈子吃过的最多的苦。
明明是天之骄子,荣华富贵享不尽的大少爷,却被他强行留下,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看他的脸色讨生存的位置。
送他回去……
不!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里冒了一个头,就被刘波恶狠狠的掐灭了。
除非邵玉铭主动想起来。
或者是邵家的人找过来。
否则,只要不死,他就不会主动放邵玉铭走。
是他先招惹的他。
刘波固执的想。
这是他从水里捞起的月亮。
他捞起的就是他的。
除非他不要。
或许……
他不该对邵玉铭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