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邵玉铭不解的问。
“你没家你不知道吗?”
邵玉铭:??
“哦,忘了,你失忆了。”刘波一拍脑门,状似这才想起来一般。
刘波捏扁手里的可乐瓶,反手投篮,红色的易拉罐就以优美的抛物线姿势落在了供桌上。
“哗啦啦……”高堆的瓶瓶罐罐不堪压力,稀里哗啦的落了一片在地上。
看着越加满地狼藉的地面,邵玉铭眼睛都瞪圆了。
刘波尬笑,挠挠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失误失误,我平时丢的都很准的。”
邵玉铭:……这是准不准的问题吗!
问:城墙有多厚。
答:请看刘波儿的脸皮。
两人就这么站在亮着昏暗灯光的客厅里聊天,实在是尴尬。
特别是邵玉铭还比刘波高不少,体格也比刘波健壮的不止一点半点。
就这么站着,刘波在邵玉铭面前就跟一个小媳妇似的。
感受到莫名压力的刘波自然是不愿意的。
指着八仙桌旁边的长板凳,刘波说:“坐啊,别傻站着,有凳子不知道坐,你是不是脑子被水泡坏了!”
八仙桌上放着用过的碗筷,剩半锅米饭的电饭煲内胆,和一个油乎乎、焦乎乎的炒锅,以及瓶瓶罐罐的辣椒酱和豆腐乳。
整个桌面在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无不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木头的长条凳也因为年岁的久远,失去了原本的光色,展露出沧桑的斑驳。
这一切看在邵玉铭的眼里,与坐发霉的木头条子有什么区别。
邵玉铭的抗拒神色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刘波就是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
眼珠一转,刘波拿出杀手锏:“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家吗?”
这一句话堪称绝杀,对此刻十分想逃离眼下环境的邵玉铭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刘波下巴一指凳子,眼睛看向邵玉铭,说:“你坐下,我仔细给你讲讲。”
忍着恶心,邵玉铭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邵玉铭的妥协让刘波十分开心,脸上露出一个愉快的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特像是一个偷腥得逞的猫。
刘波清清嗓子,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开始胡编乱造。
“你都不知道,你这人的身世特别的惨,就像是那正月里的小白菜,唉,命苦……”
不得不说,刘波非常的有说书的天赋,短短一句话,让他讲的抑扬顿挫,情景并茂,停顿的恰到好处,勾子留人。
但是,前提是,邵玉铭如果不是刘波嘴里苦命的小白菜,说不定真的有耐心听他瞎扯。
所以,邵玉铭的嘴角无法克制的抖动了一下,眼睛里同时也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他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对事物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更何况,刘波演的真的太过了。
刘波:操,被蔑视了!
下一秒,刘波脸上苦情的表情快速一收,面无表情的念叨:“你妈生你的时候死了,你爸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听见这话,邵玉铭的表情先是呆了一下,其实他的脑子里什么概念什么记忆也没有,听见他妈因为生他而死的时候,心脏快速的跳动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邵玉铭在心里嘀咕:他这不是还有爸,两个兄弟,两个姐妹,怎么能说他没有家呢!
然后,邵玉铭就看到刘波朝他露出了一个,他认为是恶劣的笑。
“你是私生子,知道什么是私生子吗?”
刘波生怕邵玉铭不理解“私生子”是什么意思,特地心善的用手机百度了一下,把私生子的含义,杀人诛心的念给邵玉铭听。
邵玉铭:……感谢科普!!!
刘波这个人,向来小心眼,睚眦必报。
成功的把邵玉铭干emo…了之后,就愉快的哼着小曲进了厨房。
在厨房一阵叮呤咣啷之后,刘波端着一碗看起来卖相尚可的青菜面,送到了邵玉铭手里,面上面还盖着一个煎的焦黄的鸡蛋。
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大碗面,邵玉铭表情怔怔,把目光不解的投在了刘波的脸上。
面对邵玉铭投来的视线,刘波眼神闪躲一下,不好意思的转开眼睛,耳朵染上红色。
别扭的,轻声说:“生日快乐,邵玉铭!”
邵玉铭神情怔怔,不知是因为刘波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还是因为手里这碗烫手的面。
总之,心里暖暖的。
今天当然不是邵玉铭的生日。
邵玉铭的生日是在昨天。
不过刘波觉得没什么关系,错过了一天而已,他今天给邵玉铭补上也一样。
其实刘波的心里是不太痛快的,邵玉铭的每次生日,他好像都有错过。
老天就好像是在刻意的提醒他,邵玉铭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市井小民刘波,高攀不起高高在上的大少爷邵玉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