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们三三两两散了,工作人员将台上的桌椅重新摆放。
谢时微被谢天安和秘书叫走好一顿叮嘱等会儿记者提问的注意事项,离开场还有五分钟时匆忙去休息室灌了小半瓶水。
没多久,贺钦也拎着外套进来,看着他说:“低头。”
谢时微疑问地嗯了一声,但放下水瓶,从善如流地低了头。
他很听贺钦的话。
贺钦也发现了这一点,心情莫名有些好,抬手从谢时微头顶拿下一片粉色花瓣:“你鞠躬的时候,从花墙上飘下来的。”
“这么关注我啊,”谢时微眯起眼睛促狭地笑,“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帅到了?”
“是,你表现得很好。”贺钦大方回答。
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况且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谢时微朝贺钦竖大拇指:“诚实是美德,谢谢贺总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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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场,前排的记者和台下的观众们排排坐好。
谢时微入席,台上还有谢天安、秘书、以及分公司的四位高层。
提问环节正式开始。
出席的记者大多数都与谢家关系良好,抛出的问题温和又积极。
谢时微回答了两个关于谢氏分公司顾客群体和公司愿景的提问,甚至也因为贺钦的提醒,在一位记者问他与合作方具体项目的时候对答如流,让谢天安更加欣慰。
一问一答的环节有条不紊地推进,台下记者劈啪作响地敲着键盘,一切都非常顺利,唯独孙一楠还在嘉宾席最后坐着,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嗑瓜子。
孙一楠还没走,谢时微估摸着他一定会在记者会上搞事。
谢家光明磊落,邀请了所有媒体伙伴,但也没有拒绝主动来访的商业时代。
商业时代的记者一直坐在角落,到现在都还没提问,一准憋着坏主意。
但公关部已经做了全面的舆情预警,排除一切风险,他们到底打算问什么问题?
谢时微努力回忆原著,却没什么收获,只想起书里也有这么一场开业记者会,只不过那时候谢时微没出席,坐在他位置上的人估计是陈宁。
下一刻,谢时微的猜测得到验证。
一直安静如鸡的商业时代记者忽然举起手来。
提问环节还剩两分钟才结束,主持人不得给他递话筒。
谢时微看见孙一楠猖狂地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简直想一脚把这人踹飞。
记者开口就是重磅新闻:“据独家消息,兆丰集团前日通过内部审计发现重大贪腐,腐败金额可达上亿,线索已经递交给监察部门,目前兆丰涉险,被封锁调查,谢氏将如何弥补损失?如何担保其他合作方的利益?”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炸锅。
公司高层神情严肃,谢天安表情凝重地指示秘书尽快核实。
一群助理们打电话联系兆丰的人,却并未打通,急得冒汗。
和谐的氛围不复存在,记者们赶紧核查这一爆点,修改新闻稿,议论声越来越大,已经盖过主持人试图控场的台词。
台下,谢氏其他合作方纷纷表达担忧。
兆丰集团是谢家进军科技行业的重要合作伙伴,可以说,没有兆丰的技术支持,谢氏就没法完成从传统企业到高新企业的转型。如果兆丰倒了,谢氏肯定受到重创,他们的投资无疑会打水漂。
谢时微的叔叔们大声说起风凉话,陈宁不动声色的反击,也少见地有些慌乱。
贺钦没料到兆丰会在这个时机暴雷,但这提问太像有预谋的攻击,他指示助理去核实线索,同时给一位好友发了条消息。
现场越发混乱嘈杂,逐渐走向失控。
谢天安不得不先做出回应,即将打开话筒之际,谢时微抢先一步开口:“赵记者,请问你的独家消息,信源为何?可信度有多少?我们凭什么信任未经公开的消息?”
台下伴随谢时微一连串的质疑安静下来。
记者回击:“我有保护信源人的义务,恕不能公开,但我不会拿职业前途开玩笑,此事的真实性,明天就能被大众得知。况且,兆丰此时联络不上,无疑证明他们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
谢时微并不理会这番话,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各位,我以谢氏集团的信誉担保,兆丰集团会平稳度过风这场风波,各位于谢氏的合作不会有任何风险。”
此话一出,议论又起。
谢天安皱起眉,直接掐掉了谢时微的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