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微擅长装醉酒。
他本能地讨厌酒精的味道,但工作难免需要应酬。
谢时微长得好看又好说话,刚参加工作时总被上司带到饭局充门面。
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去喝,每次都恶心反胃,后来就学聪明了,喝两口就把脸搓红装醉,净挑上司的小毛病往外抖。
上司怕了,再没找他出去,又不好因为这个骂他或者开了他,也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就是他施展长处的时机了!
贺钦目前没那么信任他和张英俊,贸然过去说出真相搅和合作,肯定会另贺钦不快。
不如由他过去胡搅蛮缠大肆羞辱陈老板,搬出谢天安警告他,再让张英俊“凑巧”讲出真相,逼迫陈老板自己夹着尾巴逃走。
就算陈老板嘴硬,贺钦也总该心生疑虑,好好调查一下。
这么想着,谢时微沿着跨海廊桥走到中餐厅,醉醺醺地扒开餐厅侧门,说贺钦是他老公,让服务生把带他去贺钦的包厢。
“先生您等等,贺先生交代过,包间不允许外人进入。”纤弱的女服务生费力地拽住谢时微的胳膊。
“我不是外人!我要去抓奸!你放开我!”谢时微挣开她,表面上踉踉跄跄,实则步伐飞快,一下就绕到贺钦包间,撞开了门。
包间内,贺钦被谢时微的突然造访打得措手不及,搁下了冒着热气的茶水,投资人也一同愣住。
服务生气喘吁吁地跟在谢时微后面小跑进来:“二位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喝醉了,我拦不住他!”
服务生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时微推出去,他把门一关,嚷道:“贺钦!你背着我在这里和谁烛光午餐呢?我可以放弃你,但我不接受你给我戴绿帽子!”
贺钦怒从心起,抓住谢时微的衣领:“我在谈公事,你给我出去。”
谢时微巧妙地一躲,从贺钦爪下溜走,抓着投资人的双肩拼命摇晃:“就是你勾引贺钦?臭不要脸的男狐狸精!”
他装模作样凑近打量投资人,故作惊恐:“诶,你个死狐狸精怎么没有头发?没长头发还来卖弄风情,你也太自信了吧?贺钦连我这种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的美男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糟老头子?”
投资人被谢时微晃得头晕眼花,咿呀咿呀叫唤,挣扎着让他放手。
贺钦一把将谢时微扯开,怒道:“谢时微!你别在这发酒疯,给我看清楚,他是港泰的陈老板!是来找我谈公事的!”
谢时微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扶着桌沿慢慢坐下:“唔,原来是陈老板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我谢时微,马上携全家上下给您赔罪!”
“你等着啊,陈老板,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来,来和我一起,给您赔礼道歉。”
谢时微作势要掏手机,实则看准时机,往对岸比了个耶。
待命的张英俊收到指示,飞速赶往中餐厅。
陈老板当即一惊,怕谢天安将他的事情透露给贺钦,赶忙抓住谢时微的手臂:“谢先生这可使不得,我不与醉汉计较的,您不用道歉。”
“这怎么行,你别客气!”
谢时微一直撒泼,贺钦脸色铁青地将他拦腰抱起,往门口走去。
谢时微来时只穿了一件加绒衬衫,拉扯半天,衬衣下摆早从西装裤腰中脱出,贺钦的手指恰好勾住他腰侧的肌肤。
凉,又很热。
谢时微觉得痒,扭了扭腰,在被扔出去前挣脱束缚,蹬蹬蹬跑回光头旁边,忽然道:“陈老板,你,你是不是要害我老公啊!”
陈老板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谢先生此话怎讲?我是来投资的。”
谢时微神神叨叨:“我观你印堂乌黑一片,大大的煞气,是不是做过害人的事情?”
陈老板一凛,目中凶光转瞬既逝:“谢公子!我行得正坐得直,上有上帝保佑,是不怕你乱说的。”
贺钦厉声:“谢时微!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滚出去!”
谢时微撒泼到底:“没有!我不管,反正你不许接受这个人的投资,否则我就让我爸,让我爸拿回材料授权书!”
贺钦气极,还未说话,屋里又来一个不速之客。
人高马大的张英俊用肱二头肌撞开了包间摇摇欲坠的门,吼道:“时微!我就低头回了个消息的功夫,你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谢时微委屈:“呜呜呜英俊,你看!这个光头头顶黑光,晦气得很,我想让他离我老公远一点,还被我老公骂。”
张英俊愤然道:“贺钦,你怎么总是把时微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领情就算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时微可是我最铁的朋友,你怎么敢骂他?”
谢时微沉默一瞬,暗示张英俊少废话快点戳穿陈老板。
张英俊会意,背着手走近光头,啊呀一声:“是你啊陈光头!你个犯过罪的人,顶着假身份和我爸谈生意没谈成,就来祸害我兄弟的丈夫,是不是图谋不轨?”
谢时微配合地浮夸道:“什么!你居然敢用假身份?果然有问题!”
贺钦惊讶一瞬,随后眯起眸,凌厉的凤眼扫向陈老板的脸。
陈光头到底已经远离□□十多年,竟被这如刀的目光看得心慌腿软,不小心跌坐下去。
他裤腰上的钥匙串挂住了谢时微的衣摆,谢时微惊呼一声,也被带得往前倒去。
看上去得脸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