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净植没理会:“贺钦,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谁,在乎谁,但现在你已经和时微结婚了,你只能在乎他一个人。如果三天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贺钦冷漠地看着黄净植,低头挽起一截袖口:“黄先生,你既然知道谢时微和我结婚了,那你站在卧室门口有何贵干?是想进来和我们一起睡?”
黄净植怒道:“你说什么?!”
王管家也被贺钦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拉着黄净植进了房间:“贺先生你慎言!是我喊黄医生来的,看看少爷的药配什么糖一起吃效果好!”
黄净植进屋给谢时微挑了一些成分健康的糖果,配好了每次的量,嘱咐谢时微一定注意身体,又交代给管家很多注意事项,随后先行离开,没有再给贺钦半个眼神。
“贺先生,少爷的药你得看着他喝了,晚上也得好好照顾他睡觉,少爷眠浅,睡觉的时候不能听声音,不能有光,不能有飞虫,不能有太浓的香水味,少爷一贯不喜欢一个人睡大床,你务必要陪他一起睡。十一点前我会过来检查一趟的,要是你做不到,我肯定会如实报告给我家先生和太太,不会眼看少爷受委屈。”
“而且,全仰仗你家那场安保不力的派对,少爷现在摔成了轻微脑震荡,很多事都记不得,还望贺先生你多费心,时不时帮他回忆回忆旧事,但也别耍小聪明糊弄他,少爷虽然忘了,我可都记着呢。” 王管家咬牙切齿地说完,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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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声终止,谢时微耳根总算清静下来。
他这一天接受了太多信息,心累得很,没空搭理贺钦,自己端起药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黄净植没骗人,这药是真的苦。但从小到大哪次生病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扛,再苦的药,喝多了,喝惯了,也就不算什么了。
谢时微剥开一粒糖果含在舌尖,果味清香弥漫口腔,消弭了药的苦味,只剩淡淡的清甜。
他二十五岁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煮药还怕他嫌苦。王管家在原著里是谢时微生母带来的人,看着原身长大,是真心对原身好。
谢时微一时有些鼻酸,不过他筋疲力尽,没力气伤怀,对贺钦说他要先休息一会儿,便爬上大床掀开被子躺了。
贺钦一直忍着烦躁站在谢时微身边,随时准备“照顾”,但预想的场面却都没有来。
谢时微吃药时没有哭天喊地,没有要他一勺一勺地喂,吃完也没死皮赖脸地讨夸,这么乖顺沉默,和以前判若两人。
他透过薄薄的镜片看着谢时微微微蜷缩的身影,居然觉得灯下的人有些安静,简直见鬼。
于是贺钦笃信谢时微是真的摔坏了脑子,连带着性情也变了。他不再分心,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处理因为婚礼耽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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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微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缓过劲儿之后,拿出了原身的手机,轻松地解了锁,打开微信翻看。
出乎意料,谢时微的联系人很少,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有一半都是各种奢侈品、电子产品、跑车店的导购。
这位娇滴滴的少爷喜欢华丽的衣服,酷炫的跑车,永远追求最新款的电子设备,买过的手机加起来能有三十部,就在他翻记录的时候,导购还发来一条限量款复古智能手机的购买链接,问他要不要,说这是和迈巴赫联名的超级限量版,谢时微看着那部丑手机的图片,赶紧回绝,说以后再说吧。
很快,谢时微摸清了原身的关系网。
原身加好友都备注全名,关系远的只有名字,近的则会加上生日,一目了然。
原身最好的朋友叫做张英俊,俩人关系极铁,能替对方顶罪挨骂打掩护。
张英俊本来是原身的钦定伴郎,但婚礼前被家人关了半个月禁闭,发语音哭诉没能来参加婚礼的遗憾,说以后一定补一份结婚礼物。
黄净植的确很关心原身,大事小事都事无巨细交代好几遍,只不过原身的回复频率和质量不太稳定,随心而来,可能是没太把黄净植当回事。
而且原身还真有很多追求者,有一小批人每天排着队地找他嘘寒问暖,发红包送小礼物。但这些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就难说了,还是远离为妙,谢时微通通拒收了红包,让他们以后别再发。
最后点开贺钦的置顶聊天框。
贺钦的备注是一个单名钦,后面跟着代表生日的数字:9.01。
两人的聊天记录充分展现了何为独角戏,全是原身在长篇大论,贺钦把原身当空气,最夸张的记录是连续给贺钦问了一年的早安午安晚安,贺钦一个字都没回过。
真是舔狗的终极大失败啊,谢时微都替原身觉得心酸。
十一点转眼就快到了。
谢时微做足心理建设,冲着贺钦视死如归地喊:“贺钦,王叔马上要过来了,他肯定想看到咱们俩一团和气,你先过来躺下应付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