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对此充耳不闻,大步走进了浴室,留给谢时微一个宽阔冷漠的背影。
花洒水声哗啦哗啦传来,谢时微气得在原地打了五套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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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门打开,黄净植拖着行李箱进来。
黄净植是是谢家世交黄家的长子,打小厌恶商政之道,在一众立志继承父辈商业帝国的小辈中显得清新脱俗。他本科就出国念临床医学,直博毕业,回来久开了一家私立医院,也因着私交和私心成为了谢家的家庭医生。
陈宁看着风尘仆仆的大男孩,略带歉意道:“净植,辛苦你刚回国就跑过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吧?”
黄净植摆手一笑:“没事,阿姨,时微的事就是我的事,谈不上辛苦,不过你们怎么搬到这里来了?这离公司也太远了。”
陈宁叹了口气:“时微说婚房想要风景好看些,依山傍水,人别太多,也就这里合他心意。”
“婚房?”黄净植惊讶极了,“时微结婚了?”
陈宁的表情有些不忍:“是啊,他一门心思要结婚,生病了也拦不住,阿姨不想打搅你进修,就没给你发请柬,你别怪阿姨。”
黄净植静默半晌,苦笑着:“阿姨您这是哪里话,我知道您是体谅我,怕我伤心才没让我来。”
陈宁安慰道:“净植,好的世家子弟多的是,阿姨给你做媒,保你找到意中人。时微他心里没有你,说到底也不是你的良配,你别太放在心上。”
黄净植沉默了许久,无奈摇头,问起正事:“阿姨,时微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他前几天摔进泳池冻着了,发了几天高烧,退烧之后在婚礼上又胡言乱语的,说是突然记忆一片空白,是不是,发烧伤到脑子了?” 陈宁眼神飘忽了一下。
谢时微要是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谢天安总不能把公司给这傻儿子继承,她这么多年功劳苦劳,总该有点回报。
黄净植不知陈宁心中小九九,皱起眉:“怎么摔的?”
陈宁把视频给他看。
黄净植表情凝重:“这是谁做的?”
“白桉。”
白桉和贺钦关系匪浅,圈中与谢家关系稍近的都知晓。
黄净植不满至极:“时微身体这么弱,贺钦怎么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陈宁连忙道:“好了好了,你不要为这个生气,先去给时微看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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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微正生着闷气,王管家在门外敲门喊他:“少爷,黄医生来了,咱们去医务间吧。”
谢时微臭着脸跟管家出去。
王管家看谢时微脸色不好,问:“少爷看着心情不好,是贺钦又惹您生气了吗?”
谢时微脚步一顿。
根据他的经验,很多时候,炮灰跟班的输出都是点燃男主怒火,加速炮灰死亡的催化剂。
作为炮灰本灰,他得遏制这个趋势。
谢时微立马露齿一笑:“哪有,我这不是挺开心的吗?”
管家看他川剧变脸,无奈道:“少爷,您是谢家的掌上明珠,在整个江城,您说一就没人敢说二,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识趣的男人伤心。”
谢时微笑得更灿烂,扒着管家的胳膊晃:“王叔,我知道你疼我,但我真没事,就是大病初愈又忙活婚礼,有点累罢了。”
王叔被闹得没法,只得不再追问。
谢时微一路经过富丽堂皇的走廊,穿过三层高的室内花园,沿着酒窖的楼梯下到负一楼的医疗间。
映入眼帘的厅内陈设了各种医疗设备,俨然一个微缩体检中心加小医院,但装修又很温馨明亮,没有一丝医院的冰冷。
又是豪门的力量。
穿起白大褂的黄净植饱含眷恋地看了谢时微一眼,眼神里情绪无数,邀请他进去检查。谢时微完全没get到含义深刻的眼神,只是有些意外这位医生的长相与年纪。
他以为能给富豪家庭当医生的人肯定是有点资历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还剑眉星目的。可惜长得太正气,不是他的菜。
谢时微朝医生微笑:“黄医生,辛苦了。”
黄净植苦涩道:“时微,何苦对我这么见外?就算你结了婚,我也能继续当你哥哥,你照旧喊我净植哥哥就行。”
净植哥哥?这么肉麻?
谢时微嗅到一丝可疑的、暧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