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谢时微不幸得罪了刚失恋的大老板,被点名留下加班。
他饿得头晕,拖着疲惫的身躯下楼买了碗泡面,飞快吃完,顶着寒风回公司继续写策划。
电梯升到十层,谢时微刚走两步路,凶猛的痛感忽然在脑子里炸开。
半边身子瞬间像被万针扎住一样麻得无法动弹,他漂亮的五官疼得扭曲起来,一句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咚”一声直直栽倒在地。
瞬息间,呼吸脉搏停止。
谢时微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意识弥留。
他…好像是死了。
除夕夜,死在公司电梯间,死状凄惨。估计明天就能上新闻头条,引无数社畜留下同情的眼泪。
哎,不过死就死了吧,倒也一身轻松。
什么狗屁加班狗屁上司狗屁房租通通都和他没关系了!
赌鬼父母生前欠下的巨款也不用继续还了!
nice!
但下一刻,谢时微忽然想起他万年单身,活了二十五年还没能和大帅哥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瞬间就潇洒不起来了。
死得这么突然,老天爷,算你狠…
痛心不已之时,一道男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由远及近钻进他耳畔。
“谢时微,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声音低沉好听,说的话却如此冰冷,蔑视意味浓浓。
谢时微简直服了。
活着的时候卑微当社畜,死了还要被指着鼻子羞辱,真是岂有此理。
他怒回冷笑:“呵呵,你算老几?谁特么在乎你爱谁?”
话音落下,周遭猛然晃动,残存的意识被一股力量拽回体内,白光倏然闪过,下一刻,他竟重新掌控了身体,站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谢时微在刺目的光芒里开眼睛,懵了。
眼前是一个精致的礼堂。
纱幔挂满米白色的穹顶,阳光从玻璃圆窗倾泻,印有“谢时微&贺钦结婚典礼”的花牌挂在正对着他的拱门中间。台下宾客满座,各个优雅贵气。
谢时微揉了揉眼,再睁开,一切照旧。
这是天堂?
死了之后还能结一次婚?
贺钦,这名字有点眼熟,谁来着?
凌乱当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司仪压低嗓门冲他使眼色:“谢先生,您快别说胡话了,马上要和您丈夫交换戒指了,您快把戒指拿过来呀。”
丈夫?
谢时微眼神一拐,拐到与他一臂之隔的男人身上,当即惊呆了。
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剑眉深目AI建模脸,此刻和他一起站在洁白的大理石台面,穿同一套定制西装,左胸前挂着奶白色的新郎花。
这位就是贺钦吧,天堂送给他的帅比老公?
勤劳社畜打工猝死之后的温暖福利?
好帅!
谢时微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完全忘了刚才无疾而终的对话,眼神直勾勾黏在新郎身上,行云流水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戒指盒。
婚礼回归正轨,司仪大松口气,举着话筒声情并茂道:“下面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交换对彼此的美好承诺!”
“请谢时微先生给贺钦先生佩戴!”
谢时微打开盒子,羞涩地把一枚光亮夺目的戒指推到了贺钦的无名指上,带着点小矜持伸出右手。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纤细柔软。但贺钦对此视若无睹,一言不发地把戒指往上推,动作甚至有些粗暴。
谢时微被弄得有点疼,嗔怪地看了贺钦一眼,心头已经开始发痒。
粗暴点也行,带劲。
“谢时微,你没痴呆吧?” 戴好戒指,贺钦低声开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谢时微全情沉浸于婚礼氛围中,突然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茫然抬起头:“什么?当然没有。”
就是死了而已,怎么会痴呆。
“那你就该清楚,是你自己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寻死觅活地换来这场婚礼。所以,你说谁会在乎我爱谁?”
贺钦声音很低,刚好够谢时微一人听见,话罢后退半步,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
谢时微傻了,终于想起刚才那段对话,把眼前的帅哥和在黑暗里嘲讽他的男人联系起来。
贺钦居然就是那个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的男人。
一张帅脸凉薄得要命,看他的眼神像看病毒。
什么破死亡福利,老天爷有病吧,都死了还这么玩他?
怒火中烧,谢时微理智不了一点,对着贺钦一通输出:“大哥你没事儿吧?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同性恋能结婚吗?长得帅了不起就想上天啊?这不已经是天堂了吗!还擦手,我手上有毒吗?有毒你早被毒死了!”
贺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简直冷如寒冰,旁边的司仪更是目瞪口呆。
虽然谢时微说话的时候没开麦克风,但座位最近的宾客们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