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应该是头上的摄像头太重了,男子走起来步伐一步轻一步重。
想起了花园被打理的非常细致的场面,难道是这个侍者做的吗?
那位使者焦急的来到了圆形收音机旁边,戴着白手套的手直接捂了上去,摄像头里发出人声。
“这广播怎么老坏?再发出噪音,少爷就要生气了。”
少爷?
绯月看向使者的背影。
这里还有幸存者?
魔方一样的收音机,很快在侍者双手的挤压之下恢复成了球状。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侍者松了一口气,重新将白色餐巾放到了胳膊上,迈着步子继续向楼上走去。
拐过楼梯之后,上面就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了。
整个走廊还是蓝黑交织,带有一种莫名地科技感。
绯月没再幽息,在侍者低头拿钥匙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本想把那个监控头弄倒,没想到对方却猛然转过头来:“你是谁?”
监控头没敌意?
他怎么察觉到自己的?
绯月的手停在半空,只能假意挥了挥手,视线却没和监控对上:“你好,我迷路了,听说你们招收幸存者?”
广播说了,对视是情感侵蚀感染症的传播条件。
绯月余光注意到了监控头衣领下隐藏的红点。
好家伙,这家伙全身都是摄像头。
所以才能看到背后。
监控头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庄园外通了电流,你怎么进来的?”
监控头能对话,并且没有动手,说明是能交流的。
它到底是不是怪物?
绯月收回了手:“我也不知道,遇到了点事情,一个大鲸鱼把我送进来的。”
进来就两件事。
找能源,找碎片。
没人跟她说,那么大一个堡垒,找碎片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绯月选择了更简洁一些的方式,直接跟对方交流。
监控头明显不认识那个鲸鱼,挥了挥手,也没怀疑:“你跟我来吧,有了新人加入,少爷会开心的。”
监控头脚步跨的很大,步伐很快。
绯月跟上对方:“这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监控头点了点头:“当然,他们都过得很好,这里资源充足,从来没有停过电,也没有外界的威胁,就是有点小问题……你也许也知道了。”
“情感侵蚀感染症,”绯月很合适宜地接话:“我听到这个了,不过,五十年了,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我看你年纪不太大。你们能源这么多吗?当然,我从未见过五十岁以上的人。”
这也是意识游戏的特点。
没有五十岁以上的公民。
据说是末日来临后,人的基因改变,最多活到五十岁。
戈主管是特殊的,应该用了某种异能,否则对方不能活到现在。
这也是绯月对戈主管感兴趣的点。
一个知道大秘密而且活了很久的人,被“他们”杀死的可能性不太大。
监控头脚步不停:“一代生一代,我们也没有五十岁以上的人,不过咱这能源管够。”
“对了,今年是几几年了?我们没有日历,那东西被堡垒的主人带走了,你能告诉我吗?”
它脚步停下,卸下手套,露出一双机械手,在电子屏幕上一阵操作,推开了一扇大门。
怪不得监控头走路十分沉重。
它本来就是一个机器人。
难道它不是怪物?
可为什么监控头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机械感,交流也很流畅?
“现在是4025年。”绯月没说基地发布的新历年份,而是用了旧时代的时间来计算。
她视线落在门内。
巨大的圆形赛博灯底下,奢华长桌前坐了十个面色红润的人。
他们有男有女,大多都在二十多岁。
里面没有小孩。
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
在看到侍者的那一刻起,他们像是机器人一样,齐齐转过了头,露出了洁白的八颗牙齿。
他们在笑。
绯月急忙别过头去,避免对视。
真有幸存者?
确实长的和人类没区别。
监控头自豪无比:“看吧,我们堡垒的幸存者们都生存的很好,他们都在微笑,这才是健康的状态。健康的人,是要笑着生活的。”
绯月问它:“你确定这不是情感侵蚀感染症吗?”
监控头上红灯闪烁的越来越急促:“你不能胡说,那个收音机是坏了的,情感侵蚀感染症不是这样,他们是为了别的。”
话音落下,一个正在微笑的人突然倒地。
那人抽搐着倒地,双眼吐出,红色的神经像是史莱姆一样吸干皮肉,在白骨上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