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瞧她说话也算是个识大体了,肯拿出自己的私房想着为二房谋利,更是没什么话说。
“有这份心就很难得,这是你个人的体己钱,便算是你自己的股。”萧三娘还算开明。
五十两于萧淮奕来说并不算多,却能同隔壁六房一个样,也算是难得。
萧淮奕收了银子,在册子上登记明白了,心中不免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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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过,春耕春种就开始了,萧淮奕早已经将田地间的计划一一给了顺子要他监督执行。
为了防止庄户们再不服管教,他又从外头招了两家庄户进来。
没办法,这些人已经两次惹了南云子不快,师父他老人家不计较,但他这个做底子的却不能做事不理。
因此他告诉甜水庄的众人,如有再敢顶撞顺子和南云子管理的人,即刻便可以将身契发还,赔钱也要赶出庄子去。
庄户们其实早就老实了,尤其是秋收的时候,谁家还跟涨收过不去呢?
如今见东家真的动了肝火,招人进来分明是想瞅着机会逮他们的错处好撵出去的。
他们这一庄子的人都是老的老,弱的弱,离了这里更难找到讨生活的地方。
尤其是如今收成变得比其他好庄子也不差什么,他们更没有理由离开。
因此各个变得异常温顺,顺子管理起来简直叫一个得心应手。
安顿好庄子,商队整装即发。
除了他们几个主事的,还各自带了家人和伙计。
林林总总有十来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加上货物也不显眼,人数倒是够了。
萧淮奕这边另外带了两个萧山村的小子,其中一个叫萧正山,是小辈里头年龄较大的,便是他领了同伴找上的萧淮奕。
这小子上年没少往甜水庄跑,为的就是学学人家怎么种的地。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甜水庄的耕种方式怎么就获得了高产。
回家讲不出个道理,自然没人愿意跟着学。
甚至有人还质疑萧淮奕这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扬言三五年之内必定露馅,毕竟谁有那好运气年年涨收成呢?
萧正山带着同伴来找萧淮奕诉了一通苦,萧淮奕倒是有心给他解惑,但也知道萧家村的事情急不来。
他袖子一挥:“眼下我要出去走一趟生意,等回来空了再细说。”
萧正山眼神一亮:“那叔叔带我们一道吧,我俩给您打杂。”
“你行么?你家里人手也不多,种地还是要紧的。”
像他这样的大小伙子,真是干活得力的,顶多农闲时候父母会同意他们出来找点零活。
萧正山连连保证:“只要叔叔肯收我,家里我能说通。”
于是,萧正山和同伴萧柱也加入进了走货的队伍,跟着家伙计们当个力工。
商队启程之时,五姑娘还在呼呼大睡。
等她反应过来要找爹爹,已经过了两三日了。
平日里萧淮奕在家也是到处忙,回家来都是很晚了。
五姑娘先还没有察觉,等心里觉得有些想爹爹,却被母亲告知出了远门了。
五姑娘伤心地哭了两场,终究又和六姑娘玩在一处,又经常去到绣楼里找干娘玩。
这日子过得还有几分忙碌,便又逐渐将爹爹抛在脑后了。
萧淮奕等人坐了几日船,同南来北往的旅人不断地打听着路线和各地风土人情。
还要安排人日夜轮番看守货物,也是辛苦异常。
商队的日常吃住耗费,原本应该由四个主事人按着各自带的人头把份子凑在一块,再统一采买供应。
可萧四郎不仅没带一个伙计,连他自己的盘缠都没带。
到了吃饭时候,却是他蹦跶的最欢实。
一会儿嫌弃伙计饭太过难吃,一会又抱怨守夜的不好好看着他那两箱货物。
其他人瞧在他是东家亲戚的份上不与他争辩,却也是能躲则躲。
他们所有人都吃的一样的,出门在外没有讲究的条件,便是萧淮奕也啃过几顿干馍就咸菜。
萧四郎再次抱怨到他面前,萧淮奕气定神闲地就让他闭了嘴:“老四你这回没带盘缠不要紧,卖了货从你利钱里头扣下就是了。”
他指了指几个力工:“还有他们帮着你看守,搬运,工钱也是要照扣的。”
萧四郎一听这个就老实了,本来他这次投的就不多,还不知道能挣回多少呢。
再这么扣来扣去的,他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家吧。
打那以后,他吃饭变得节省了,饭钱先喝上两大碗免费的汤水,能节省半个馒头都绝不多吃。
干活也变得积极了不少,要不是担心他走路不稳当,怕摔碎货物,他都想上手帮着搬运货物了。
于是只好主动申请帮忙看管东西,以此来换工,让别人替他搬运货物,就用不着出工钱了。
真正主事的人也只有萧淮奕,吴新成和徐胜三个,少萧四郎一个竟是没什么影响。
为了将货物尽可能地卖个好价钱,商队一直往北走,一路上都留神各地的情形,直到了萧淮奕最初卖掉东西补充盘缠的地方。
这里北到南极山已经不远了,西边再走几个半个来月的路也就到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