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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萧之荣家里,因着他早晨在家多待了些时候,儿子自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只等他拎着鸟笼上街上散步外加巡视自家的铺子,几个儿子这才逮了空朝六太爷的院子去。
六太爷今儿精神还算不错,将他们几个都认得全乎,见孙子们难得一齐来给他请安,心中便道不妙。
果然,这次不是孙子们惹事,而是重孙子们得罪了贵人,请他老人家帮忙平息事情来了。
“三姑家同人有几分交情,这事请她出面调停,最合适不过的。”
“爷爷,只要您老同三姑说说情,不怕她不答应的。”
孙子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六太爷眯着眼睛慢慢将事情捋顺之后,缓了一阵,这才道:“叫你们老爷好好给三姑娘道个歉,说说软话,再求求她就使得了,三姑娘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
孙子们闻言,俱都面面相觑。
连老娘杨氏都给撅回来了,萧三娘还顾得了什么人情?
软磨硬泡了半晌,老人家愣是不同意出山,孙子们一个个臊眉耷眼地出来了。
杨氏将帕子往身上一别,叹了口气:“哎,真是造孽,你们老爷是个爆碳脾气,你们几个又是怂蛋,媳妇们更是三锤打不出个屁来。说不得还是舍了我这张老脸,再去她府上走一趟。”
于是,杨氏这次叫了萧四郎陪同,一齐又上了萧三娘家。
她叫上萧四郎并非因为这四儿子有多能耐,完全是因着萧四郎还没有能惹事的儿子,萧三娘若有什么不快的,也不好怪罪什么。
娘儿两个来到隔壁,只见一家子才吃过午饭,下人们正在收拾碗碟。
杨氏堆了一脸的笑:“哟,吃饭呢?”
萧三娘也回以客套的假笑:“才歇下筷子,嫂子和四郎可用过了,我叫厨下另给你们摆饭?”
杨氏心中鄙夷了一阵,这小姑子一时喜一时怒,倒是做的随分。
脸上却又笑着让了一回,说了许多软话,这才敢将所求之事道出。
萧三娘心中早已经知晓霍家的情形,但为着给他们一个教训,面上还是十分为难,勉强答应了帮忙说和。
杨氏见事情有了转机,也是长舒口气,说不得回家要背着萧之荣打点赔礼请萧三娘代转。
萧四郎下意识盯了一眼带着孩子离开主院的宁氏,这个小嫂子不仅面相生的动人,那款款而去的姿态也是勾人,难为她嫁给萧淮奕这许多年,倒出落得越发有风韵了。
比不得他家里的,如今又挺了个大肚子,脾气还如同母老虎一般暴躁。
哎,萧四郎叹了口气,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送走了这家娘儿两个,萧三娘又叫人把宁氏母女叫了上来。
如今家里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但他们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萧淮奕整日忙外头也不着家,能时常在萧三娘面前伺候的也就宁氏一个了。
宁氏去厢房里瞧了六姑娘,那孩子养了这些日子,还是极为羸弱。
大夫来瞧过,说是早出生的孩子就得精细着慢慢养,她们也只好慢慢等着六姑娘长大。
五姑娘已经好奇的不得了了,每逢厢房里传出来婴儿的哭声,她便要闹着进去查看,成日家叫着妹妹,可连妹妹第一面还没见到呢。
萧三娘嘱咐宁氏:“你这几日多带着月儿到她干娘那走走,也让他们瞧瞧这事情不是容易办的。”
她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希望宁氏能学一学大户人家是如何管教子女的。
她冷眼瞧了王诤这孩子的表现,是个坚毅肯吃苦的,并没有因为贵胄子弟的身份生了骄矜之气,可见他们这等人家教育子女还是极为有章法的。
学一学人家的方式,于孩子们也是有好处的。
拿了萧三娘的意思,即便萧淮奕总在一旁唠叨,宁氏也不管他的意见,出门前特意大张旗鼓地从前院绕着走。
因此静心养病读书的王诤每日都能见着一个白胖的小矮萝卜扒着他的门筐探头探脑地进来打搅。
王诤冷眼瞧着她一来就扑向那只小花狗布偶,不由得嫌弃:“还说是送我的,你如今怎么日日都来玩?”
说着便伸手抢过,高高举起,叫五姑娘拿也拿不到,急的在他身边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