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肖贞誉道,“甘乔言跟我们的方向不太对口。”
“还好吧!”蒋叁道,“少来,你明明也垂涎她很久了,上次喝酒你还说不知道多少钱才能把她挖过来,现在好了吧,梦想实现了吧,赶紧去寺庙还愿吧你——”
“不不不,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就不会想想她干嘛主动找上门吗?”肖贞誉跟着她快步走着,“你不知道我告诉你,许锦添给她开的月工资上面是六个零!!”
蒋叁张大了嘴巴。
“哦,数错了,忘了零前面还有一个数,”肖贞誉撤回了一条消息,“但也是很夸张了,五十多万的月薪,这样的人跑到你这里来说‘大家一起从0开始加油吧’——”
肖贞誉扯住了她的袖子:“你不觉得就像是电信诈骗吗!!你确定是她本人吗?”
“拜托,”蒋叁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诈骗——”
肖贞誉一点也不信,任由她推开大门:“你跟她很熟?我怎么记得运营总监一般不会轻易下凡来直接跟美术对接,你应该把那个电话拿给我的,我好歹算是她的前部下——”
“一般般吧,”蒋叁抬手跟负责布置会场的人打招呼,“但你懂的,以前许锦添很看得起我,所以嘛,偶尔会跟他们高管出去吃点小饭,打点小牌——”
肖贞誉瞳孔地震:“你跟许锦添打过牌???”
接着又添了一句:“就你那牌品!!?”
蒋叁摸着耳朵坐下:“我当时是大红人啊,许锦添跪下来给我舔鞋都心甘情愿,要不是我他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肖贞誉汗颜:“我真佩服你的脸皮——”
“柴老师,”工作人员朝她点头,“灯光音响这些都调试好了,您是跟其他评委一起还是?”
“都可以,一起吧,”蒋叁抬头看表,“我晚点还有事,开始吧。”
肖贞誉满头黑线地退回到了后台。
所以说。
她心想,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大赛上当评委都能当得像是女明星耍大牌啊——
臧凉在后台等着设备调试。
原本这种工作是不该由他来负责的,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二组组长,这种机器方面的事他随便派个小弟——比如秦萨这种,就完全可以解决了。
但他偏偏今天就不信了这个邪,想着蒋叁不至于这么断情绝爱一点感情都不留的像上次那样,出席完了之后就跑。自打各自从康州回去以后,蒋叁又再次陷入失联状态,臧凉安慰自己她只是单纯地又被抓去赶稿而已,不至于会这么干脆利落。
更何况当时临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倒是一直强调请给她时间。
臧凉是个非常宽容大量的人,他自认自己的自尊心和抗压能力远超于蒋叁这种表白完就立刻土遁的鸵鸟,所以他非常平和地单方面实现了自洽,决定给她这个充足的时间。
但至于什么叫做充足。
他想,只要自己不再当面提起这件事,应该就不算是催促吧?
接着摆弄起了设备。
讲来也真是夸张,晚上七点的活动,蒋叁六点多就到了,然后足足在外面不知道跟她的那个同事谈了多久,最后一秒钟才推门进来。
来的时候倒是神色如常,仿佛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但就正好卡死了所有的时间,以至于臧凉想要假装上去调个设备混个脸熟都来不及。
蒋叁对于颁奖这种工作还是驾轻就熟的,虽然没有参加过多少正儿八经的比赛项目,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只是当个被人捧在手心的背景板工具人而已,用得了什么技术含量。前期准备和选拔的工作早已做完,她整个晚上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保持微笑,微笑,然后握手,发表几句不疼不痒的祝贺。
然后就是合影留念。
太简单了!
以至于结束之后直接重新再次回到后台,找到了肖贞誉。
“不管怎么说,”她竟然还能接上之前的话题,“她释放出来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一,许锦添知道我在招兵买马,以他那小肚鸡肠的德行,应该不会放任自流;二,爆炸卡内部有格局变动,不然她不会在新游戏即将上线之际过来刺探我——”
“你这都是建立在信任她的前提,”肖贞誉道,“一,这可能是个诈骗电话,二,她可能被许锦添拿刀架了脖子故意来诈你——”
“你对人实在是太心存怀疑了,”蒋叁大呼小叫,顺便跟第二名握了个手,“不过这点很好,因为我太善良了,所以总是被人诈骗,所以你得多提醒我一点——”
“你觉得我现在不在提醒吗??”肖贞誉朝走过来的灯光师点了点头,“你老这样,正儿八经跟你说话的时候就像在梦游——”
臧凉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反复斟酌了三十分钟,最终还是采用了自己觉得最轻松惬意的方式举起手跟蒋叁打了招呼。
“蒋——”
蒋叁直接点了点头:“嗯,你好,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继续偏头试图跟肖贞誉解释:“其实就算她是在试探也无所谓,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现在连脚本都没有,你怕个毛?她要是真来使坏,手段无非就那几个,舆论对冲,挖墙脚,封锁贸易,或者是直接买凶杀人,你觉得哪个能伤得到我?”
臧凉就这么被她光明正大地无视了。
“劳驾,借过,借过一下,”肖贞誉更是火上浇油,直接从他面前穿了过去,抓住了蒋叁的胳膊,“你说的这几个词汇,在正常人类的社会里无论是哪个都能造成巨大杀伤力,当然就我个人而言,买凶是可能性最大的。”
蒋叁夸张地挥了挥手,像是在用物理打消她的疑虑:“放心,许锦添那个小鸡儿胆,他连市公安局的大门都不敢进。我们现在一穷二白,半毛钱都没有,如果甘乔言是来诈骗的,那就诈吧,我只能把我番广的房子赔给她了,不知道她对每个月再多加两万月供满不满意——”
然后突然转过了头,像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似的,朝还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了的臧凉抬手讶异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