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雪活生生在门口愣了几秒钟。
不远处,薄佩云见叫她没反应,回头看过来。
阮倾雪这才跟上。
薄佩云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像是烧迷糊了,“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阮倾雪动了动唇,“九叔好像被我传染感冒了。”
薄佩云轻“啊”一声,“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看他,早知道就早点把你带走了。”
阮倾雪也不知道自己跟她说,是想要寻求什么答案,“九叔平时身体还挺好的,一般不感冒。”
“感冒那哪说得准,你们天天接触,不一定怎么就被传染了,这也正常你不用愧疚。”
阮倾雪含糊答应着。
说不上自己是愧疚,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她想发消息问祁野是不是被她传染感冒了,可又害怕这后面引申出来的缘由,会彻底打破现在所有的平静。
而此时,祁野站在门内,轻掩唇角低咳,随后静默出神。
走得可真快。
祁野将杯子里的药喝下去。
浓重的苦涩感从唇齿间化开,剑眉紧蹙。
祁野抬手将杯子放在架子上。
发出一声金属重音。
阮倾雪去了薄佩云的房间,也是个套间,不过规格稍微小了一些。
薄佩云应该是一早就叫人收拾好了她的屋子。
让她歇了一会儿,带她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也显示,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养几天就行。
阮倾雪跟着薄佩云从医院里出来,倒是单独吃了顿饭。
薄佩云简单问了下她的生活近况。
跟祁野说得基本吻合。
“你的毕业大戏我还看了,你旁边那个小姑娘,这次没抢你的位置吗?”
“抢了,不过……”阮倾雪说到一半,九叔两个字徘徊在喉间,愣是咽了回去,“不过后来院系老师又换了回来。”
薄佩云懂商人之间的来往,以及社会上各种潜规则,没有很强势的干预介入,一般情况下是不容易换回来的,但她也没有深究个中原因,亦或许是很快就明白原因是谁。
“我也看了你们毕业典礼的直播,我看到祁野了。”
薄佩云主动提起祁野,阮倾雪就不得不顺着她的话说,“九叔是特邀嘉宾。”
薄佩云轻笑出声,“要不是你毕业,他应该不会想要争取这个特邀嘉宾。”
阮倾雪喝汤的动作都停住。
有些她一直回避的话题,最怕别人点出来。
但薄佩云想表达的也只是祁野对她很上心而已,“祁野的确是个靠谱重承诺的人,他是最像他父亲的,也难怪祁老先生让他回来主持大局。”
薄佩云继续道,“你就算是以后不在祁家了,也得时常去祁野那里走动走动。”
阮倾雪答应着,“我知道。”
“你现在工作了,是在祁家住还是自己住?”
“我现在跟……”阮倾雪发现,她好像一聊自己的近况,五句有三句都要提祁野。
这频率高的不正常。
好像她的生活里,无处不有他的影子。
“我现在不在祁家住,”阮倾雪模糊掉一些关键信息,“我住在北艺团附近。”
“也好。”薄佩云简单给阮倾雪夹菜,“像是祁家这样的大家族,人多是非就多,少掺和不是什么坏事。何况你堂姐那一家人也在。”
阮倾雪大概明白薄佩云的意思,“我不掺和。”
薄佩云又提到,“还有那个楚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阮倾雪敛眸,“他们抢他们的,现在也跟我没关系了。”
薄佩云听着她的口风,放心了些,“留个心眼吧,毕竟你爸的公司,现在是你堂姐那家人在管,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有股份。”
“说到底,你还是得拿回来的,”薄佩云提醒道,“趁着有机会,你可以跟祁野请教一下。”
这话题又绕到了九叔身上。
阮倾雪轻声答应着,内心开始纠结。
薄佩云说的没错,爸爸留下的东西,她不可能拱手送走。
但是说要请教九叔……
阮倾雪有点害怕自己请教出事,“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薄佩云眉梢微扬,“当然会。但是公司统筹,肯定还是祁野了解的多。”
她有些疑惑地看阮倾雪,“怎么了?不方便问他?”
阮倾雪总不能说,她对朝夕相处的叔叔有了不该有的感觉。
搞不好还做错了事情。
“我就是觉得,麻烦他太多次了,不太好。”
薄佩云弯唇,“正事该麻烦还是得麻烦,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勤跟他来往,都是人情世故。”
薄佩云顺嘴提起,“等你以后结婚成家,也可以和你老公多去看看他,带点礼物什么的。”
“对了,”薄佩云看着她,“你看林琰这孩子怎么样?”
阮倾雪喝了一口雪梨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薄佩云继续道,“他以为是那晚没照顾好你,这两天可着急了。”
阮倾雪看得出来。
林琰给她发了好几条道歉的消息,帮她招待了梁老师他们。
还想来送东西,被阮倾雪拦下了。
她是觉得,他们没熟到这样的地步。
薄佩云也了解,“不着急,你们也是还得再接触接触。”
薄佩云还是掺了点个人倾向,“不过,他的确比祁斯年是个更好的选择。”
阮倾雪不置可否,“我知道。”
“我会考虑的。”
考虑林琰,总比九叔要让她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