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倾雪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被酒吧躁动的DJ声震得耳朵发麻,看祁斯年的朋友摆了一桌酒,问他们,“今天还玩俄罗斯转盘?”
“好啊。”祁斯年转头跟阮倾雪解释俄罗斯转盘的玩法。
阮倾雪听着有喝酒的环节,小声告诉祁斯年,“我不太能喝酒。”
祁斯年也压着声音,“我偷偷给你换茶。”
“咬什么耳朵啊。”祁斯年的朋友笑道,“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说出来。”
祁斯年帮阮倾雪混过去,“你们还真不能听。”
阮倾雪被他们闹得脸红。
“嫂子好腼腆啊。”
祁斯年怕阮倾雪不自在,“好了好了,她脸皮薄别闹她,我脸皮厚,来来来,我先来。”
他说着拿过桌上的色子。
其实祁斯年和他的朋友都还挺照顾她。
只不过阮倾雪总觉得,自己很难融入进去。
玩到一半,祁斯年手机响了,他不得不停下来出去接电话。
回来一脸抱歉,“倾雪,我妈去公司抓我没抓到,这会儿在家发脾气,我爸叫我先回去。”
“现在吗?”阮倾雪看着现在都九点钟了。
“你回家我再来接你。”祁斯年顾不得多说,转头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酒吧门。
酒吧内只剩下阮倾雪和喻菡,喻菡稍微能撑撑场面,但也没多厉害。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绚烂奢靡的灯光下,两人很快就感觉不太自在。
但到底是人家特地欢迎请客,点了一桌子菜,她们也不好直接走。
阮倾雪被灯光晃得眼晕,起身推脱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玩。”
洗手间是偏粉偏红的灯光,远远看上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然后阮倾雪就看见长廊里一对男女抵靠在墙上,放肆拥吻。
阮倾雪慌忙避开视线,硬着头皮从他们面前走过,拐进拐角。
而此时她身后不远处,纹身男看见她进厕所,掐了烟偷偷摸摸地走过去。
他一同绕进拐角处,面前视线忽然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遮挡。
他抬头,看见一个面容温润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不小心挡了他的路。
他也没在意,往左绕开一步,去路再次被挡住。
如是三番,纹身男正要恼,却见祁野拿出一只烟,“借个火。”
祁野拿得是特立尼达,纹身男抽烟不可能不认识这售价几十万的顶级香烟,他打量了祁野一番,顿时没了脾气,借了个火。
祁野点了几遍才点着,简单道了声谢,纹身男才顾得上继续跟。
偏巧这会儿阮倾雪已经出来了。
她其实只洗了个手缓了缓,出门就看见纹身男与她擦肩而过只能进隔壁洗手间,而不远处灯光昏暗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倚靠在墙壁边,身形被酒吧灯光拉得很长,比例优越,侧颜半隐在暧昧灯光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没抽就摁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阮倾雪莫名觉得这身影特别像是她九叔。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成想男人正好转身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绕过拐角,那对情侣还在热情地亲吻,难分难舍。
祁野眼睫压低,忽视掉那对情侣,以及身后女孩的存在感。
阮倾雪绕过来就看不见人了。
她轻皱了下眉,应该是她看错了,九叔怎么会来这里。
更何况她印象里,九叔不抽烟。
阮倾雪回到座位上。
喻菡强装E人,疯狂社交,顺便给阮倾雪递眼色。
阮倾雪发现她给自己发了个微信,【我定了个点,咱俩一会儿接个闹钟就撤怎么样?】
阮倾雪回了个【ok】
俩人正微信上措辞。
忽然间祁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阮倾雪手一抖,按了接听。
祁野略低的声音传来,“到了吗?”
“我们到了,”阮倾雪无比庆幸祁野这个时候打电话,她们不用假装接闹钟走了,“九叔你还没休息吗?”
果然,祁斯年的朋友们大概也是听过祁野的名号,此时不约而同地噤声。
祁野敛眸,“还在谈生意。”
旁边助理路执听着祁野胡说八道,环顾四周:先生谈生意的地方越来越邪门了。
祁野看着楼下的人,明知故问,“你那怎么这么吵。”
噪音加持,祁野那边同样的噪音就被模糊掉,阮倾雪眨了下眼睛,“我们在外面玩。”
“快十点了,回去吧。”
“这样啊。”阮倾雪表现得有点遗憾的样子,“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阮倾雪表示抱歉,“我九叔催我回去了。”
“啊,你们九叔还管你们吗?”
“是啊,他脾气不太好,管我比较凶的,”阮倾雪叹了口气,装得跟真的一样,拉着喻菡撤离,“我们走了,下次来北城我请你们吃饭。我要是晚点回去,九叔查岗就要骂我了。”
同桌朋友纷纷表示同情。
阮倾雪和喻菡跑出酒吧。
阮倾雪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道低沉悠扬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叫她,“阮倾雪,你没挂电话。”